厉秋风见王庄主神情沮丧,急忙安慰他道:“扶桑人盘踞东辽县已非一日,别说王庄主不是江湖之中,就连武林十大帮派之一的泰山派,也被扶桑人控制在手中。好在扶桑人阴谋已然败露,咱们也不必怕他们。明日想法子夺了大船之后扬帆出海,扶桑人再厉害,到了海上就由不得他们了。” 王庄主一怔,道:“夺了大船,扬帆出海?这、这话从何说起?不是说东辽县码头上的大小船只都失踪了吗?”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咱们都被森田忍骗了。那些船只确实落在了扶桑人手中,可是并没有走远,只是被森田忍藏在一个隐秘之处。这个奸贼亲自带人到海岸搜寻,便是为了瞒过王庄主。扶桑人想要大船上的一件东西,不过那件东西装在铁箱之中,周围设了机关。若是有人想将铁箱强行打开,机关便会发动,将箱子中的东西毁了。是以扶桑人没有办法,只得与咱们虚于委蛇,便是想骗咱们将铁箱中的东西交给他们。” 王庄主脸色阴睛不定,思忖了片刻,这才对厉秋风说道:“厉大侠,这些扶桑人狡猾之极,只怕他们言而无信,将东西拿到手后,不但不会放咱们离开,反倒会对咱们下毒手。” 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厉某与扶桑人多次交手,知道这些家伙阴险狡诈,绝对不会轻易放咱们活着离开。眼下这伙扶桑人得了东南沿海的倭寇支援,咱们若是在此处与扶桑人翻脸,必定会全军覆没。不过若是到了大船之上,扶桑人再多,却也不能全部都冲到大船上。到了那时,咱们只须将登船的扶桑人首领杀掉,便能逃出生天。” 王庄主仍然忧心忡忡,神情沮丧。最后厉秋风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王庄主尽可以放心,船上还有一道极厉害的机关。待到登船之时,厉某趁扶桑人不备,将机关扳动,船头甲板下的支架便会脱落,甲板立时变成了陷阱,登上船头的扶桑人非得掉进去不可。嘿嘿,到了那时,咱们只须撤掉搭在船头的木板,岸上的扶桑人再多,却也奈何不了咱们!” 王庄主听厉秋风如此一说,这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口中说道:“厉大侠智计超群,在下佩服之至。既然厉大侠早有防备,王某也就放心了。” 厉秋风向四周瞟了一眼,见众人在床上或坐或卧,各自想着心事,并没有留意两人说话,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厉某此前已经叮嘱过各位朋友,上船之后,一定要快步走过甲板,到舱室左近紧贴着船舷站立。否则一旦机关启动,甲板塌陷下去,不免坠入陷阱。陷阱中不只有涂有剧毒的锋利竹枪,还设有弩箭。若是掉了进去,任你武功再高,却也绝无逃生之机。是以王庄主上船之后,万万不要在甲板处停留,快些到舱室左近躲好,以免被机关误伤。” 王庄主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多谢厉大侠提醒,王某自当小心便是。”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厉秋风这才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下。萧东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厉大人,此前在下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恕罪。” 厉秋风笑道:“萧大人多虑了。厉某职责在身,不得不隐瞒了身份。一路之上萧大人对厉某颇为关照,厉某十分感激。” 萧东谦逊了几句,接着说道:“厉大人,眼下咱们身在龙潭虎穴之中,全靠着厉大人带领大伙逃出生天。在下虽然武艺低微,不过只要厉大人吩咐一声,即便要在下粉身碎骨,却也在所不惜。” 厉秋风低声说道:“明日咱们便要与扶桑人做这笔买卖,不过厉某不晓得铁箱之中到底放了什么东西。明日一旦应对不慎,不免又起风波。萧大人,能否将实情告知一二?” 萧东向四周看了看,这才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此事原本就不该瞒着大人。只不过此前不知道大人的身份,这才隐瞒不说。只是屋子里的人太多了,能否请厉大人随在下到院子中一叙?” 厉秋风点了点头,随着萧东慢悠悠地出了正堂。屋内诸人虽然见两人走了出去,却也无人敢上前打扰。待到两人出了屋子,只见天色已然黯淡了下来,四周寂静无声。两人走到院子东北角处停了下来,萧东这才对厉秋风说道:“其实在下此次前往扶桑,名义上是做生意发财,其实是奉了兵部和火器局几位大人之命,要到扶桑办一件极秘密的差事。” 厉秋风皱了皱眉头,看了萧东一眼,口中说道:“火器局不是归工部管辖么?怎么又和兵部扯到了一起?” 萧东一怔,拱手说道:“大人不愧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百户,对六部情形了如指掌。正如大人所说,火器局确是由工部管辖。不过从永乐皇帝在位之时算起,兵部就派官员到火器局协办差事,近百年间已成惯例。这是因为工部虽然主管打造火器,打造之后却要由官兵使用。火器好坏,只有兵部知晓。是以打造之时,若无兵部能吏参与,必定会留有后患。工部各位大人害怕因为火器打造不利,酿成大祸,不免有抄家灭族之危,是以乐得兵部派人到火器局坐堂。” 萧东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不过咱们大明朝律例森严,若是未得圣旨,工部、兵部私下里互派官吏做事,不免惹下麻烦。昔年空印大案,便是因为官员害怕麻烦,在空白文书上预先盖上印章,需要用时再填写文字。结果太祖皇帝知道此事之后龙颜大怒,兴起大案,前后杀掉数万官吏。虽然太祖皇帝驾崩已有百年,可是工部和兵部各位大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坏了规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