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跃到船尾之时,戚九也提刀跟了上来。慕容丹砚原本陪着王小鱼看护王庄主,可是看到厉秋风在船头发射铜钱,知道事情起了变故,如何还能忍得住?她低声对王小鱼道:“小鱼妹妹,你暂且守护着王伯伯,我到船头去瞧瞧出了什么事情。” 慕容丹砚说完之后,也不等王小鱼回答,身子一纵,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稳稳地落在厉秋风身边,定睛向乌篷船上望去。她不识得灰袍人,不过黑白无常却是见过的。此时突然见到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现身,心下也是悚然一惊,立时反手拔出长剑,眼睛紧盯着乌篷船上的五个人。 厉秋风右手提刀,冷笑着说道:“怪不得柳生老贼弃咱们不追,原来早就在这里设好了埋伏。五位是哪里来的高人,说出名字来给咱们听听。” 灰袍人眯缝着眼睛,目光自船上诸人的脸上一一掠过,最后落在了厉秋风身上。只听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就是柳生大人说的那个锦衣卫?” 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不错。你既然知道锦衣卫的厉害,还敢在这里妄动刀兵,不怕被逮入诏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么?” 灰袍人神情阴冷,摇了摇头,口中说道:“我原本就是一个死人,进不进诏狱,却也没什么分别。柳生大人说了,杀了你,我就能活。你看是让我一刀斩下你的首级好,还是你自已寻一个了断好?” 灰袍人说完之后,厉秋风尚未答话,慕容丹砚忍不住大声喝斥道:“你这狗贼好大的口气!就连柳生老贼都不敢和咱们如此说话,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毛贼,竟然如此不知道死活?!” 方才秦老五遇袭,险些丧命,船上众人都是亲眼所见。不过厉秋风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了秦老五,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虽然不晓得是乌篷船上哪一个人发射短刀,不过都以为厉秋风的武功远在这五人之上。是以听灰袍人说话如此狂妄,众人心下都有些好笑。张实对厉秋风极为佩服,见这灰袍人狂妄无礼,忍不住反唇相讥,口中说道:“你不晓得厉大人的厉害,还在这里胡吹大气。你是自己抹了脖子呢,还是让咱们将你乱刃分尸?” 众人以为张实如此说话,灰袍人一定勃然大怒,说不定立时就会拔刀相向。只不过有厉秋风、慕容丹砚、戚九在场,连柳生宗岩如此厉害,都被打下大船。这个灰袍人既然是柳生宗岩的手下,武功必定远不及柳生宗岩。是以众人一个个面露微笑,瞧着灰袍人,如同看一只猴子一般。 灰袍人神情平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若是杀不了这位锦衣卫,死的自然是我。不过身为一名武士,就算是死,也应该由最厉害的敌人来斩下我的头颅。各位要我自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众人见他说话时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下又是惊奇,又是好笑。灰袍人看着厉秋风,接着说道:“我听说你的武功很厉害,若是单打独斗,只怕打不赢你。不过我们五人联手,你就非败不可。你看咱们是在你这只大船上动手,还是到前面的石柱下打一个痛快?” 灰袍人说完之后,众人越发惊奇,暗想这人怎么如此无耻,还没动手,便打定了以多战少的主意?慕容丹砚更是心下着恼,正想出言斥责,冷不防身后有人尖声骂道:“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卑鄙小人!看你这个王八蛋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多半不是汉人,而是扶桑孽种!” 众人听到这人的骂声,不用转头去看,便知道王小鱼到了。 原来慕容丹砚抢到船头去查看情形,王小鱼心下又惊又喜。惊的是怪不得柳生宗岩没有追来,原来早在孤峰下设了埋伏。喜的是自己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敌人总算现身,这股邪火总算可以发出去了。是以慕容丹砚冲出去之后,王小鱼哪里还坐得住?她见王庄主脸色已好了不少,倚坐在船舱上闭目养神,是以悄悄站了起来,拎着长剑便向船头奔去。灰袍人与厉秋风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心下鄙夷之极,是以刚刚跑到船头,便即出言讥讽。 灰袍人听到“扶桑孽种”四个字,脸色倏然一变,双目圆睁,森然说道:“是哪一位出言无状,站出来给咱们瞧瞧?” 灰袍人话音方落,王小鱼已自挤到了慕容丹砚身边,手中长剑指着灰袍人,大声说道:“本姑娘说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王小鱼话音未落,忽听厉秋风喝道:“小心!” 王小鱼心下一怔,不知道厉秋风此话是何用意。只是眼前寒光闪闪,一道寒光直向她面门飞了过来。 王小鱼心下大惊,正想挥剑遮挡,那道寒光已自到了她的面前。便在此时,厉秋风一声厉喝,右手长刀已然劈出。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道寒光已被厉秋风长刀磕飞了出去,远远飞出了三四丈远,“啪”的一声落在了水中。 王小鱼又惊又怒,既未看清楚是谁出手偷袭,更未看清楚那道寒光是什么东西,不过厉秋风、慕容丹砚、戚九、萧东等人却看得清清楚楚。方才王小鱼正自说话之时,白无常右手一扬,一柄短刀激射而出,直袭向王小鱼的咽喉。若不是厉秋风出刀磕飞了短刀,王小鱼非得死在白无常手中不可。 灰袍人见厉秋风磕飞了短刀,双眉一挑,口中说道:“这个女子是你的什么人?我要杀她,你为何要救她?” 厉秋风见灰袍人说话怪里怪气,全无道理可讲,心下有些奇怪,暗想此人武功不弱,可是说起话来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他皱着眉头说道:“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你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