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见厉秋风侃侃而谈,说的头头是道,心下大为佩服,看着厉秋风的目光中尽是爱慕之意。王小鱼站在慕容丹砚身边,见她如此模样,心下暗想,方才慕容姐姐打趣我,可是换了她自己,看着厉大侠的眼神如此炽热,真是我见犹怜。念及此处,王小鱼本来想取笑慕容丹砚几句,只不过萧东等人俱都站在身边,王小鱼甚是讨厌,暗想我若是与慕容姐姐说笑,这姓萧的狗官必定会听得清清楚楚,只怕也会笑话慕容姐姐。还是少说为妙,免得惹麻烦。 宗设听厉秋风说完之后,仍然面沉似水,口中说道:“不劳你替我打算。我没有娶妻,自然不会祸及子孙。” 宗设话音方落,只听尹掌柜嘻嘻一笑,口中说道:“你没有老婆孩子,总有父母和兄弟姐妹罢?你与柳生老贼勾结,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杀不了你的儿女,不妨屠了你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老小子,你可要好好考虑一番。” 白掌柜在一旁摇了摇头,口中说道:“老尹此言差矣。这位扶桑老兄相貌清奇,颇具异相。各位请看,他的脑袋上宽下窄,双眉下垂,眼角吊梢,人中极短,嘴唇又薄,乃是戗害父母兄弟的短命之相。依白某看来,此人说不定无父无母,乃是精怪所生。” 白掌柜话音未落,罗掌柜在一边大大咧咧地说道:“老尹说话不靠谱,你老白也没好到哪里去。世间万物,莫不有父有母。这个扶桑人就算长得再古怪,也绝对不能没有娘亲罢?依罗某来看,他的祖宗做了太多坏事,遭了天谴。他老娘接客太多,也不晓得他的生父是谁。生他之时血流成河,竟然一命呜呼了,他的便宜老爹死了老婆,没了来钱的道儿,急火攻心,暴病身亡,留下这位扶桑老兄为了混一口饭吃,自小做了龟奴。否则他怎么会说话颠三倒四,强词夺理?想来没有念过什么书,才会如此粗鄙。” 罗掌柜话音方落,白掌柜连连摇头,口中说道:“老罗此言差矣。你没听说过孙猴子的传说吗?据说孙猴子便从石头缝中蹦出来的,自然是无父无母。这位扶桑老兄生具异相,说不定是从茅坑里爬出来的。哈哈,哈哈。” 几位掌柜说说笑笑,编排是非,将宗设的祖宗八代骂了一个狗血喷头。饶是宗设性子坚韧,此时也被骂得涨红了脸。若是他的眼睛也能发射飞刀,只怕此时早将尹掌柜等人杀得干干净净了。 厉秋风笑嘻嘻地说道:“原来宗设先生投靠柳生老贼,是因为无妻无子之故。既然你堕落到如此地步,想来厉某多说也是无益。不过以厉某来看,宗设先生虽然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却做了柳生老贼的走狗,还是一心想活下去罢了。” 宗设听厉秋风如此一说,不由皱了皱眉头。厉秋风察颜观色,见他如此模样,知道自己说得对了。念及此处,他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当日宗设先生在宁波市舶司衙门大闹一场,杀死杀伤官兵和公差捕快无数,一直逃出了宁波城。其时其地,宗设先生定然以为大明官兵都是些酒囊饭袋,定然拦不住你们这伙人,当即大喇喇地想不管不顾地在宁波码头抢回座船,扬帆出海,逃回扶桑国。”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见宗设脸色越发不好看,这才轻蔑地一笑,接着说道:“按理说以宗设先生之能,潜入码头夺回大船,想来并非是什么难事。可是宗设先生没能出海,而是如丧家之犬一般一路北上,最后到了辽东,不惜弃了扶桑国使臣的身份,做了柳生宗岩的走狗。想来你们这伙人在宁波码头定然遇到了棘手之事,阴谋败露,连江南都不敢待了,只能一路北逃。若是厉某猜得不错,宗设先生必定是在宁波吃了大亏,这才知道大明奇能异士数不胜数,朝廷官员也不都是酒囊饭袋。惊魂落魄之下,你只好带着手下向北逃窜。到了山东地界,想来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时柳生老贼或是他的亲信突然出现,将你们这几个吓破了胆的倭人带到了辽东。宗设先生,你是吓破了胆,又一心想要活下去,这才投靠了柳生老贼,替他做了杀人的利器。” 宗设越听越是心惊,暗想这个小子莫非一直藏匿在我的身边不成?否则他怎么会将自己从宁波逃出之后的经历说得清清楚楚,如同亲眼所见一般?我听说锦衣卫个个身负绝技,眼线布于天下。当日我在宁波码头想要抢回座船,眼看着就要得手,突然冲出来数十名黑衣武士,个个武艺高强,心狠手辣。我手下二十多名武士在宁波城内城外与数千官兵和公差捕快混战,也不过死了两人。可是与这数十名黑衣武士交手,眨眼之间便死了九人。这些黑衣人不只武艺高强,而且出手狠毒。我亲眼看到几名手下以狠毒之极的招数和暗器攻向敌人,可是敌人用更加狠毒的手段和暗器反击,反倒将这几名手下残杀。我若不是见势不妙,带着四名心腹先行逃走,只怕也和其余手下一般,尽数死在宁波码头。难道那些黑衣人也和这个小子一样,都是大明朝廷派出的锦衣卫,专门来对付我的不成? 念及此处,宗设已无法再像方才那般冷静,身子也微微有些颤抖起来。他在扶桑国内之时,仗着心狠手辣和高超的刀法,素有“关西第一刀”之称。只是他醉心仕途,一心想要做大官,不欲做一个流浪武士。他先是前往扶桑国京城,向执掌朝廷大权的细川家自荐。不过细川一族是扶桑国的名门贵族,府中招揽了许多扶桑国出名的武士,自然不会将宗设这等毫无名气的武士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