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将船夫的尸体丢入水潭中之后,又到船舱中向罗掌柜讨了一坛酒来,倒在方才船夫扑倒之处,随后用火折子将酒水点燃。胡掌柜等人躲在船舱之中,听厉秋风说已经闯过了倭寇的船队,将倭寇甩开,心下都松了一口气。这些人见到厉秋风向罗掌柜讨要酒坛,还以为他要喝酒庆贺,便也随着厉秋风到了甲板之上。只是见到厉秋风将美酒倒在甲板之上,又用火折子点燃,心下都是极为不解。罗掌柜更是心痛之极,暗想这坛酒是老子花了五两银子买来,平日里自己都不舍得喝。此前姓厉的小子已经打碎了一坛美酒,眼下将另一坛酒倒在甲板上点燃,莫非这小子失心疯了,故意与我为难不成? 萧东、张实、胡掌柜等人都是好酒之人,眼看着酒水在甲板上燃烧起来,升起了蓝色的火焰,都知道这坛酒是世间难得的佳酿,心下都颇为可惜。不过众人心下又想,老罗平日里出言无状,极是讨厌。先前还在咱们面前洋洋得意地吹嘘他带来的美酒世间少有,如今却被厉秋风强行讨来放火烧了,想来老罗心疼坏了。眼看着此人倒霉,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是以众人虽然脸色如常,心下都在幸灾乐祸。 此时王小鱼早已从船舱中走了出来,见厉秋风将酒水点燃,心下不解,瞪大了眼睛看着蓝色火焰在甲板上升腾,口中说道:“厉大侠,你在甲板上放火,若是将大船引燃,岂不是危险之极?” 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王姑娘有所不知。倭寇擅能用毒害人,兵器之上涂着的剧毒极为霸道,略一沾染便会毙命。方才厉某迫于无奈,不得不将被倭寇害死的船夫大哥的尸体丢入水潭,不过他伤口中流出的鲜血残留在甲板之上,后患却也不小。厉某用酒水将鲜血引燃,烧过之后,剧毒便不会有什么威胁了。至于酒水燃烧,只要酒水未尽,就不会引燃木头。是以咱们守在一旁,待到酒水即将燃尽之时将火焰熄灭,便不会烧了大船。” 王小鱼这才放下心来,歪着脑袋盯着蓝色的火焰,心下大感好奇,已然忘记了方才的沮丧。 片刻之后,酒水的火焰弱了下去,甲板上黑色的鲜血已然不见了。厉秋风右掌拍出,只听“呼”的一声响,蓝色火焰瞬间暴涨,随即四散熄灭。萧东喝了一声彩,口中说道:“厉大人的劈空掌功夫精妙之极,天下无敌,下官佩服。” 王小鱼见此情形,双眼冒出异样的光芒,一脸羡慕地对厉秋风说道:“厉大侠,你将劈空掌的功夫教给我好不好?” 厉秋风心下一怔,暗想江湖中不少门派都传下了劈空掌功夫,只不过各派的内力运转法门全然不同。师父传授给自己劈空掌之时曾经说过,本门内功心法与武当派颇有渊源,是以使出劈空掌之时,若有武当派高手在旁边看到,十有八九会看出本门与武当派有瓜葛,不免另生枝节。是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轻易不要使出劈空掌。方才自己以为船上诸人大半不是武林中人,戚九、萧东、慕容丹砚又与武当派没什么干系,这才以劈空掌功夫扑灭了火焰。只是自己千算万算,却忘了一心要学习武艺的王小鱼就在身边。她见到自己这门武功如此精妙,必定要缠着自己学会这门武艺。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下后悔不迭。只不过在众人面前,厉秋风不想折了王小鱼的面子,是以他思忖了片刻,这才对王小鱼说道:“劈空掌这门武功纯以内力取胜,若想修习,须得先从内功练起。待咱们逃离绝地之后,王姑娘内功稍有小成,厉某自当将这门武功的精要说给你听。” 王小鱼听厉秋风答允下来,心下大喜,拱手说道:“那就谢谢厉大侠啦!” 众人说话之间,秦老五驾着大船劈风斩浪,又向前行出里许,已将独孤雪乘坐的大船甩出了二三里远,距离孤峰也已不远。此时日光从石洞顶端的圆孔射了进来,将孤峰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自远处望去,孤峰四周金光闪闪,让人望而生畏。 慕容丹砚眺望孤峰,口中说道:“如此奇景,天下少见。数月之前我到了蜀中,听说有缘之人,能够在峨嵋山金顶看到菩萨显圣,原本打算去瞧上一瞧。只可惜行色匆匆,直到离开蜀中,也没有机缘到峨嵋山一游。今日见到这座孤峰金光闪闪,却也是夺了天地之灵秀的一件奇物。说不定这座孤峰受了日月精华之灌溉,最后也成了仙家的圣物,咱们也算沾了仙气啦。”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王小鱼在一旁拍手说道:“慕容姐姐说得不错。等咱们杀尽了倭寇,将这处洞天府地做了咱们练功打座的好去处,岂不是好?说不定咱们在这里修习武艺,有朝一日悟出几门绝顶武功,从此在江湖之中成名立万,做了创派祖师,岂不甚好?” 慕容丹砚见王小鱼说话之时,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双眼冒出光来,显然心下兴奋之极。她心下暗想,开宗立派,哪有如此容易?就拿咱们慕容世家来说,在武林之中虽然大大有名,却也不敢说能够自创一派。我爹爹曾经说过,江湖之中大大小小的门派如同过江之鲫,若想为武林同道接纳,绝非旦夕之功。慕容世家虽然传了数百年,不过崛起江湖,也只是最近百余年的事情。与武林中那些根基深厚的帮派相比,慕容世家武功虽强,却是势单力薄,无法与之同日而语。或许我爹爹可以将各大门派的前辈名宿一时压制,可是若是各大门派倾力来攻,慕容世家便有灭族之危。倒不如谨守慕容山庄,不参与江湖中的是是非非,方能保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