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和厉秋风躲在孤峰背后,不时探头向外张望。只见秦老五驾着大船劈风斩浪,飞快地逃了回来,不多工夫,距离孤峰只有二三十丈。大船后面五六十丈处,九只大船形如月牙,直向大船兜了过来。 厉秋风心下暗想,倭寇在东南沿海为祸多年,精通海战。先前被秦老五重创,只是一时托大,没有想到秦老五驾船之术如此了得,这才吃了大亏。眼下倭寇卷土重来,用了中央坚守、两翼包抄的阵势,便是防着秦老五故技重演。独孤雪指挥倭寇如此变阵,确是一位极为厉害的统兵将领。今日若是能将这个家伙杀死在石洞之中,倒是除了一个心腹大患。 他正思忖之际,秦老五驾着大船已然驶过了孤峰,没有丝毫停留,径直向前冲去。远远望去,船上众人齐齐转头向孤峰望了过来,想来都在眺望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在做些什么。 慕容丹砚跃下大船之时,便已下了决心,不管生死,都要陪在厉秋风身边。在她心中,对于自己没能陪着厉秋风在修武县城隍庙对付柳生宗岩一直耿耿于怀,想起厉秋风与黄旭并肩御敌的情形,心下难过之极。只是她不知道,当日在修武县城,厉秋风与黄旭压根没有说上几句话,只顾着全力对付倭寇。慕容丹砚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助厉秋风击败倭寇,让他知道自己比黄旭要强得多。只不过眼看着九只大船铺天盖地般冲了过来,饶是慕容丹砚一心要杀尽倭寇,此时也有些忐忑不安。 眼看着倭寇的大船距离孤峰只有二三十丈远,可是戚九兀自没有发出点火的信号。慕容丹砚心下焦急,转头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倭寇的大船越来越近,再不点火,只怕来不及了。” 厉秋风倒能沉得住气。慕容丹砚说完之后,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纪掌柜精通火药之术,咱们听他的主意,应该不会有错。” 慕容丹砚将嘴扁了扁,口中说道:“我看姓纪的老家伙胆小如鼠,只想着逃命,他的话未必可靠,厉大哥不可相信此人。” 厉秋风道:“此人确实胆小,不过他也知道眼下的情势,若是不将倭寇打得溃不成军,咱们终究难逃一死。为了他自己的性命考虑,纪掌柜也不会坑陷了咱们。这几个掌柜虽然个个都是卑鄙小人,可是事关他们自己的性命,轻易不会捣鬼。” 厉秋风话音方落,只见倭寇的大船追得越发近了。从两翼当先追杀而来的三只大船距离孤峰已不过三五丈远。慕容丹砚顿足说道:“厉大哥,再不将引线点燃,倭寇可就要冲过去了!” 厉秋风心下也有些紧张,紧紧盯着倭寇的大船,心下念头急转,暗想慕容丹砚说得倒也不错,再不点燃火线,等倭寇的大船冲过了孤峰,从点火到孤峰倒塌,却也需要一些工夫。等到孤峰砸了下去,只怕倭寇早已去得远了。 念及此处,厉秋风也有些惊疑不定,不由转头向秦老五驾着的大船望去。只见大船上三面船帆吃饱了风,正自向前冲去。 便在此时,三只倭寇的大船几乎已与孤峰持平。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清楚地看到船上的倭寇弯弓搭箭,只等追近了秦老五的大船,便要万箭齐发,将船上的众人尽数射死。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正在焦急之时,忽听远处传来一声长啸。厉秋风心下大喜,急忙晃着了火折子,将火线点燃。只听火线嗤嗤作响,直向木箱烧去。厉秋风扯着慕容丹砚急忙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石台左首边缘,这才抬头向孤峰望去。 片刻之后,如同晴空打了一个霹雳,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只觉得一股大力突然涌到,立时身不由已地向后飞了出去。厉秋风身在空中,百忙之中右手倏然伸出,已然抓住了慕容丹砚的左臂。此时眼前一片昏暗,无数细小的沙粒打在他的脸上、身上,火辣辣的甚是难受。 厉秋风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是狂风之中的一粒尘埃,全然没有半分抵抗之力,也不知道自己能够飞出多远。此时他这才知道一个人武功再高,也无法与火药爆炸时迸发出来的力量相抗。厉秋风没有法子,只得紧闭双眼,抓紧慕容丹砚的手臂,浑然不知周遭的情形。 慕容丹砚被震飞之后,初时吓得尖叫了起来。只不过火药爆炸的声音惊天动地,将慕容丹砚的尖叫声掩盖的无影无踪。所幸厉秋风伸手抓住了慕容丹砚的左臂,两人一起飞了出去,倒也并没有分开。慕容丹砚只觉得身上无一处不疼,不过手臂被厉秋风牢牢抓住,心中却变得平静起来,暗想是死是活,我也与厉大哥在一起,便没有什么可怕的。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只听得“扑通扑通”两声响,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已然坠入水中。所幸两人并未慌乱,身子甫一入水,便即手足并用,一直浮到了水面上。厉秋风生怕纪掌柜计算有误,使得孤峰向自己和慕容丹砚砸了下来,是以脑袋露出水面之后,急忙睁开眼睛望去。只见三四丈外,孤峰正自向另一侧倒了下去。如此高大的一根石柱倾倒,声势极为惊人,实难用语言描述。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浮在水中,眼看着一片烟雾之中,巨大的孤峰自顶端到脚下断成十余截,缓缓地砸了下去,心下又惊又喜,一时之间连说话都忘记了。片刻之后,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石柱终于砸入了水面。整座石洞到处都是轰隆隆的回声,震得两人耳朵生疼。 便在此时,厉秋风突然感觉身后有些异样,急忙转头望去。只见两三丈外水花翻滚,似乎有一截黑色的木头正向两人飘了过来。厉秋风心下一凛,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