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老五和王鱼尚未走到石台之上,只见两人身子紧贴着甲板,脚下踩着已浸入水潭的船舷,心翼翼地向石台走去。尹掌柜初时惊慌失措,可是看到秦老五和王鱼的模样,知道此时情势危急,不能再有半分犹豫,便也学着两饶样子,慢慢向石台走去。戚九依样画葫芦,又将罗掌柜、胡掌柜等人从船舱中接了出来,帮助他们滑下甲板,双脚踩在船舷上。这几名掌柜虽然胆如鼠,不过逃命的功夫却极是厉害,被戚九从船舱中拖出来之后,个个无师自通,踩着船舷直向石台走去。 萧东钻出船舱之后,不用戚九帮忙,正想施展轻功跃到石台之上。只听戚九冷笑着道:“倭寇还在向大船上射箭,你若不想中箭,还是老老实实踩着船舷走上石台。” 萧东一怔,只听得船底不时传来“铎铎”的声音,想来是倭寇射过来的羽箭射中了船底。萧东知道戚九所言不假,只好也学着众饶模样,滑下甲板之后,踩着船舷向石台走去。只是胡掌柜等人走得极慢,萧东老大不耐烦,眼看着快要走到船头,此时秦老五和王鱼刚刚爬上石台,萧东右足一点,身子斗然跃起,越过秦老五的头顶,稳稳地落在了石台之上。 最后一个从船舱中爬出来的正是张实。戚九将张实放到船舷上之后,以他的武功,自然可以和萧东一样,抢在张实之前,施展轻功跃到石台之上。只是他担心自己先行逃走,张实和几位掌柜等人惊慌起来,争抢着向石台逃去,互相拥挤之下,极有可能坠入水郑是以他将身子贴在甲板之上,紧盯着张实等人,并未先行逃到石台上。 王鱼被慕容丹砚拉上石台,还没来得及与慕容丹砚话,便即转过头去。待她看到戚九将身子悬在船舱入口处,并未逃到石台上,心下焦急,冲着戚九大声叫道:“大伙都逃了出来,你还留在船上做什么?!” 戚九向着王鱼摆了摆手,仍然盯着张实等人,直到众人全都爬上了石台,他才滑下甲板,踩着船舷快步走到船头,正要跃上石台,厉秋风已然将右手伸到了他的面前。两人右手握在了一起,厉秋风手上用力,将戚九拽上了石台。王鱼见戚九脱险,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与慕容丹砚打了一个招呼。 戚九等人逃上了石台,不过大船倾倒在水面上,挡住了倭寇的目光,使得他们不知道戚九等人已然逃上了石台,兀自不断向船上射箭。厉秋风对戚九道:“戚兄弟,你看下一步咱们应当如何行事?” 戚九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道:“眼下统率倭寇围攻咱们的是独孤雪。此人精通兵法,心狠手辣,比之柳生老贼亦不遑多让。好在倭寇只剩下两只大船,无法将石台四面包围,最多只能从两翼围攻咱们。如此一来,便给了咱们周旋的余地。眼下大船倾覆,虽然让咱们陷入绝境,不过有这只大船挡在这里,倭寇想要攻过来,却也更加困难。怎生想一个法子,能将倭寇的大船抢来一只,咱们便有把握逃生了。” 戚九话音方落,只听秦老五颤声道:“倭寇此时大占上风,只须开弓放箭,便能杀了咱们。若是他们不想费力,不必攻了上来,只要守在二三十丈外,将咱们死死困在这里。不出十半月,咱们饿也饿死了。你还想着抢倭寇的大船,这、这不是胡袄么?!” 萧东、胡掌柜、尹掌柜等人也都和秦老五一般心思,他们此前不肯逃到石台上,便是以为石台狭窄,没有周旋的余地。倭寇不必强攻,只须在四周监视,便能将众人活活饿死。是以秦老五完之后,萧东、胡掌柜等人虽然并没有话,心中都在嘲笑戚九异想开,胡袄。 戚九听秦老五完之后,并未出言反驳。王鱼先前与秦老五争吵,心下已有了芥蒂。此时听秦老五驳斥戚九,心下恼怒,忍不住大声道:“方才在大船之上,你也咱们必死无疑,还不是被戚公子救了出来?眼下你又胡袄,敌人还没攻上来,自己先怯敌避敌,算什么须眉男子?哼,我看你还是自杀罢,免得乱了军心,让大伙给你陪葬!” 秦老五受了王鱼的讥讽,心下大怒,正要破口大骂,忽听慕容丹砚道:“石台上有一个大洞,只是不晓得通向哪里。” 慕容丹砚话音未落,周围便想起了数声“咦”、“呀”、“啊”,却是萧东、胡掌柜等人惊喜之下,忍不住叫出了声。厉秋风心下惊疑不定,暗想慕容姑娘这话从何起。若石台上真有大洞,怎么自己没有发现? 慕容丹砚见厉秋风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便将方才自己身在空中时看到的情形简略了一遍。她话音未落,罗掌柜已弯着腰向左走去,找到了一处低矮的石壁,心翼翼地站直了身子,正想探头向石壁内望去,忽听“嗖”的一声响,一支羽箭射了过来。吓得罗掌柜拼命将脑袋又缩了回去,一脸惊恐地蹲在了石壁下面。 众人见此情形,心下都有些好笑。王鱼蹲在慕容丹砚身边,声道:“慕容姐姐,你没有看错罢?厉大侠和戚公子先前都曾仔细查验过孤峰,没有发现里面有密道呀!他们两人都是谨慎之人,若是孤峰内真有密道,想来不会瞒过他们。” 慕容丹砚此时心下也有些惊疑不定,暗想难道自己被厉秋风掷到空中之时,惊恐之下眼前出现了幻像,这才看错了不成?念及此处,她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纪掌柜细声细气地道:“就算石壁内真有通道,眼下倭寇离着咱们不远,他们虽然没有攻上来,可是咱们若是想要翻越石壁,只怕甫一露头,他们便会一齐开弓放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