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鱼出言讥讽张实,话毫不留情。厉秋风心下一怔,暗想王姑娘出言无状,太过无礼,若是张实恼火,要找王姑娘算账,自己若是为王姑娘话,实在大违本心。若是不回护王姑娘,她与张实起了龌龊,事情就越发难办了。 念及此处,厉秋风急忙抢过话头,对张实道:“张员外,眼下情势不妙,虽然秦五哥遭遇不幸,大伙都是颇为悲伤。不过眼下咱们还是先想法子逃了出去,再找倭寇为秦五哥报仇!” 戚九与厉秋风一般心思,不想让王鱼和张实冲突,是以厉秋风话音方落,他便抢着道:“厉大哥得不错,咱们还是想法子尽快逃走为好。” 戚九话音方落,忽听石台下的水潭中传来“泼喇”一声响。石台上诸人都吓了一跳,就连张实也停止了哭泣,一下子站了起来。 厉秋风生怕是倭寇来袭,右手拔出长刀,挡在慕容丹砚和王鱼身前。此时四周的烟尘已然大半消散,只见大船已经没了踪影,水面上到处漂着碎木、破布等物事。再往远处看,目力所及之处,尽是一大片水面,倭寇的大船不晓得到哪里去了。 厉秋风心下大惊,暗想方才大船爆炸之时,从右端攻来的倭寇大船正自绕了过来。等到爆炸之后,秦老五的大船变成了碎片,漂浮在水面之上。可是倭寇的大船哪里去了?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戚九右手拎刀,侧耳倾听水中的动静。只听得水波拍在石台边缘,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此外再无异响。他心中诧异,暗想方才明明听到异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水中爬了出来,为何响了一声之后,便即没有了动静? 便在此时,石台边缘突然伸上来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一块凸出的岩石。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向后退去。只见那只手青筋暴露,显然正在用力,想要攀着岩石爬上石台。厉秋风心思转得极快,不退反进。只见他身形一闪,已自到了石台边缘,恰好站在那只手的旁边。他生怕石台下的那人以暗器偷袭,右手长刀横在胸前,这才探出头去,飞快地向石台下扫了一眼。 只见石台下赫然悬着一个人。这人头发披散,大半个身子浸在水中,右手抓住石台边缘的一块岩石,正自想爬上石台。只是他似乎已经精疲力竭,身子从水中升起了一半,便再也爬不上来了。 厉秋风虽然看不见水中那饶面目,不过一看身材和衣衫,便知道这人是萧东,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俯下身子,左手伸出,口中道:“萧大人,厉某助你一臂之力。” 萧东听到厉秋风话,急忙抬头来。只是他头发**地搭在脸上,遮住了眼睛,一时之间看不清楚厉秋风的所在。厉秋风了一声“得罪”,左手抓住萧东抓住岩石的右手手腕,用力向上一拽。只听“啵”的一声响,已自将萧东从水潭中拽了出来。萧东身在半空,腰间使力,用上了“千斤坠”功夫,稳稳地落在石台上。 众人定睛望去,只见萧东头发散乱,衣衫不只**的,而且破烂不堪,鞋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赤着一双脚站在石台上,模样甚是狼狈。慕容丹砚和王鱼对萧东素来没有什么好感,见他弄成如此模样,心下都是幸灾乐祸。 厉秋风道:“萧大人,你怎么弄成这样,出了什么事情?” 萧东伸手将头发分开,只见他脸上有几道血痕,左眼角处也青了一大块,倒似被人劈头盖脸打了一拳。只听他愤愤道:“他娘的,方才老……萧某本来躲在石壁下面,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身子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随即有一块石头砸在萧某的左眼眶处,然后萧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到萧某清醒过来,竟然发现身在水中,一愣神间,连着喝了几口水,险些将萧某呛死。后来萧某手足并用,这才从水中钻了出来。只是脑袋晕乎乎的,不晓得身在何处。恰好看到头顶有一块岩石,便伸手抓住了它,想爬上来瞧瞧身在何处。只不过在水中泡了半,气力不继,竟然爬不上来。多亏厉大人援手,下官才得以逃生。” 萧东到这里,向着厉秋风一揖到地。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道:“萧大人这话可得过了。厉某只是顺势而为,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萧大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正在商议如何逃出去,萧大人有什么好主意?” 萧东苦笑了一声,连连摇头,口中道:“实在惭愧。下官被震得飞了出去,脸上又被石头砸中,坠入水中之后更是险些淹死,眼下心乱如麻,方寸大乱,脑袋中七昏八素,哪还有什么好主意?” 萧东到这里,略停了停,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待他看到秦老五和宋掌柜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脸色登时大变,颤声道:“宋掌柜和船老大也遭了不幸?,这、这可如何是好?” 萧东话音方落,只听张实愤愤道:“姓萧的,若不是你鼓动咱们出海前往扶桑国,秦老五也不会将性命丢在了这里。眼下秦老五、胡掌柜、纪掌柜、宋掌柜、罗掌柜都已遇难,你还有什么话好?” 萧东见到宋掌柜和秦老五的尸体,虽然心下惊讶,却并不悲伤。他原本就打定了主意,等到从扶桑国回转江南之后,便要想法子将同行的诸人尽数害死,免得与扶桑国要员做主意的事情被这些人泄漏出去。只是他没有想到途中生了变故,一路漂流到了东辽县。此后风波不断,前往扶桑之事已成了泡影。其让胡掌柜等人与萧东生了龌龊,使得萧东处境极为尴尬。是以他杀心已起,要将张实、胡掌柜等人全都杀掉,然后将去不了扶桑国的罪名推到厉秋风身上,再由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