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武功虽然不弱,不过与厉秋风相比却是差了许多。若是换作平时,厉秋风绝对不会让萧东的双手推到自己身上。只不过他见萧东与柳生宗岩对了一掌,口中鲜血狂喷,受了极重的内伤,心下大吃一惊,不晓得萧东为何如此冒险。正因为如此,他对萧东没有丝毫防备。是以萧东没费什么力气,便将双手抵在了厉秋风的胸口,随即用力一推,竟然将全无防备的厉秋风推入石门之内。 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躲在石门背后,眼看着萧东倏然将厉秋风推了进来,心下也是惊讶之极。厉秋风的身子刚刚进入石室,却见萧东奋力扑到石门之上,用尽全身力气推动石门,想要将石门封闭。 此时厉秋风心下雪亮,知道萧东要拼死将石门关闭,救了自己和慕容丹砚等人的性命。只是此人一向奸诈,为何此时竟然想要舍己救人,厉秋风却是全然想不通。是以他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萧东,心中一片茫然,刹那间竟然手足无措起来。 萧东推动石门之时,口中兀自鲜血狂喷。电光石火之间,柳生宗岩突然出现在萧东身后,右手一挥,厉秋风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萧东的脑袋已然自脖颈上飞了出去。只是他的人头虽然被柳生宗岩用断剑斩了下来,身子兀自用力向前推动石门,还没等柳生宗岩扑上来将萧东的身子推开,石门已然紧紧关闭。 厉秋风、慕容丹砚、王小鱼没有想到萧东的下场竟然如此惨烈,人人心下惊骇之极,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石门关闭之后,阴兵射出的羽箭破空之声、鼓角争鸣之声、如远处闷雷般的脚步声瞬间消失,只有王小鱼和慕容丹砚手中的火把兀自在呼呼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轻响。 厉秋风想到萧东舍身救了众人,却落了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心下颇为恻然,暗想自从与萧东相识,自己始终在提防着此人。没有想到最后救了众人性命的竟然是这个阴险狡猾、心思狠毒的奸诈小吏。念及此处,他的心中又有些惭愧。便在此时,他突然想起萧东掷给自己的那个黑沉沉的东西,急忙将左手举在眼前。只见那个东西手掌大小,看形状竟然是一把钥匙。 慕容丹砚站在厉秋风身边,见他手中举着的那把钥匙,不由惊呼了一声,口中说道:“原来姓萧的……萧大人已经将钥匙拔了下来!” 厉秋风不晓得这把钥匙是用来做什么的,听慕容丹砚如此一说,心下越发茫然。慕容丹砚见厉秋风神情迷惘,便将萧东从白骨中找到一把钥匙,后来又将钥匙交给戚九,这才使得众人能够逃入到墓室的经过说了一遍。厉秋风越听越是心惊,口中说道:“幸好咱们没有逼迫萧东,否则他恨咱们入骨,又怎么会在危急关头救了咱们四人的性命?!” 慕容丹砚和厉秋风都没有看到王小鱼追杀萧东的情形,是以并不知道萧东最后拼了性命与柳生宗岩死战,是因为他被王小鱼追杀,已然是油尽灯枯,自知活不了多久,才打算舍生取义。萧东虽然狡诈,毕竟还有一些汉人的血性,不甘心如丧家之犬一般死在柳生宗岩和阴兵手中,这才拼了性命,将厉秋风救了回来。只是王小鱼心下有愧,听到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说话,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了进去。 只听慕容丹砚说道:“萧大人冲出石门之前,曾经与咱们说过,就算厉大哥退入石门,咱们也无法从墓室内将石门关闭。而且钥匙还插在石门上,即便咱们能够关闭石门,柳生老贼也能够从外面将石门打开。是以他抱了必死之心,冲出石门之后,先是将钥匙拔了下来交给了厉大哥,随后又将厉大哥推入石门,自己拼死将石门推了回来。”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说来惭愧,我一直对萧大人心存忌惮,在他冲出石门之时,我还以为他要偷袭厉大哥,险些出剑刺他。唉,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刚烈,连柳生宗岩都不怕……” 慕容丹砚叹了一口气,再也说不下去了。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厉某何尝不是如此?说到待人以诚,厉某差得远了。” 王小鱼站在一旁,越听越不是滋味,暗想厉大侠和慕容姐姐是不是发觉了什么,故意一唱一和,有意讥讽我不成?只不过她转念一想,厉大侠虽然极富智计,不过他性子沉稳,并非是胸有城府之辈。慕容姐姐待我一向甚好,更加不会嘲讽于我。我虽然有错,不过姓萧的此前屡次构陷咱们,险些要了咱们的性命。岂能因为他最后救了咱们的性命,便将他以前做的恶事一笔勾销?! 念及此处,王小鱼心中原本存着的一些愧疚也都烟消云散了。她左手举着火把,对厉秋风说道:“姓萧的舍生取义,咱们自然不能忘了他。等到咱们逃出这座大墓,须得召集人手,杀一个回马枪,将留在这里的倭寇和那些鬼阴兵全都干掉。到时咱们再将姓萧的…萧大人的遗体好生安葬,也算对得起他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想法子从大墓中逃出去,否则咱们留在这里,外面还有柳生老贼和阴兵,迟早将咱们活活困死在这里。”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王小鱼如此一说,却也没有什么异议。慕容丹砚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方才咱们与柳生老贼大战,明明打得他只能防守,无法反击,可是为什么戚公子会受了重伤?这倒真是奇了!若是柳生老贼真有杀人于无形的本领,他早就用来对付厉大哥了,又何必一直隐忍着不肯下手?” 厉秋风对戚九受伤之事也是茫然不解,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