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渭说完之后,双臂一振,大袖呼呼作响,如同吃饱了风的船帆一般鼓了起来。厉秋风、慕容丹砚和戚九见冯渭内力如此了得,心下都是吃了一惊。 王小鱼却看不出冯渭内力深厚,嘴角一撇,冷笑着说道:“老疯子,你不要以为在咱们面前装疯卖傻,咱们就不敢杀了你。你知道压制不住咱们,便用这里有鬼来吓唬咱们。哼,做你的清秋大梦罢!今日本姑娘是为民除害,不是欺负你这疯子年老。是以你虽然赤手空拳,本姑娘仍然要用长剑杀你!” 王小鱼说完之后,右手拔出长剑,摆了一个衡山派剑法的起手势。不过她虽然嘴上不肯让人,不过看着冯渭毕竟年老,又没有兵器,是以王小鱼并没有抢攻,而是伫立不动,取了守势,算是对冯渭有所容让。 冯渭原本因为王小鱼胡说八道甚是恼怒,后来以为王小鱼和厉秋风等人来到此地,打算骗他说出前来辽东的秘密,是以将众人当成了敌人,已然起了杀心。不过他见过厉秋风、戚九和慕容丹砚施展武功,心下惊疑不定,暗想这三个年轻人武功如此了得,自己未必有打赢他们的把握。若是自己不敌他们,宁肯嚼舌自尽,也绝对不能落在他们手中,受那无穷无尽的折磨。直到他出言挑战,王小鱼嘴上虽然并不客气,不过出剑之时,仍然执后辈礼,冯渭倒是有些欣慰。只听他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小丫头倒还懂得一些礼数,并非全无可取之处。今日咱们乃是生死相搏,不必有所顾忌,你们一起上罢!” 厉秋风见王小鱼与冯渭就要动手,正想出言阻拦,忽听一直躲在一旁的姓刘的黑衣人口中说道:“老先生且慢动手,在下有话要说。” 冯渭双眉一挑,斜着眼睛瞥了姓刘的黑衣人一眼,口中说道:“你若是想和这个小丫头一起围攻,尽管拔剑便是。” 姓刘的黑衣人连连摆手,口中说道:“老先生误会了,其实在下想对老先生说一件事。咱们兄弟十三人与这四位朋友并非一路,老先生若是要略施惩戒,此事与咱们无关,还请老先生不要误会。” 原来姓刘的黑衣人武功虽然不高,在武林之中也是籍籍无名,不过他毕竟在江湖之中厮混了二三十年,见识却也不少。方才见冯渭双臂一振,大袖立时鼓了起来,知道这个老家伙武功了得,心下又惊又喜。惊的是楼外大雾弥漫,将众人困在了楼内,不晓得如何才能逃生。喜的是这个老家伙横空出世,与王小鱼生了龌龊。戚九与王小鱼是一路,必定不会坐视王小鱼与这个老家伙决斗。老家伙若是得手,击败王小鱼,戚九势必出手与老家伙打上一架。这个老家伙内力如此深厚,戚九必定不是对手,多半会被老头当场打死。就算老头打不死这个小贼,厮杀之际也是心无旁骛。是以无论戚九是否会被老头打死,咱们都可以偷偷溜走。日后趁着小贼落单,咱们再找他算账却也不迟。 姓刘的黑衣人心下盘算,暗自得意。不过眼看着王小鱼拔出长剑,冯渭毫不畏惧,要众人一起动手,说完之后,还瞥了自己和其余一众黑衣人一眼。姓刘的黑衣人心下一凛,暗想糟糕。这个老家伙看了咱们一眼,多半将咱们也当成了四个小贼的同伙,下手之时绝对不会对咱们留情。如此一来,老子的图谋多半要落空。念及此处,他心下焦急,这才出言向冯渭解释,免得他不分青红皂白动起手来,反倒便宜了戚九等人。 冯渭听姓刘的黑衣人说完之后,心下一怔,口中说道:“你们又是什么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姓刘的黑衣人虽然在心里将冯渭称为“老家伙”,不过他知道这个老头老是老,可半点也不“糟”,自已万万得罪不起。只有挑动他与戚九一伙人动手,自己才能带了一众黑衣人逃走。是以听到冯渭问话,他恭恭敬敬地说道:“咱们都是风雷帮的人,奉了帮主之命,追踪一名叛徒,一路到了这里。是此间的主人在宅子外面将咱们请了进来,说是要请咱们吃酒,这才进到楼内。后来这四位朋友也到了,不过与咱们并非一路。” 冯渭听姓刘的黑衣人说完之后,嘿嘿一笑,口中说道:“你们这些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不过为了几杯加了料的无根水,将性命送在了这里,着实有些冤枉!” 姓刘的黑衣人虽然不明白冯渭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听他说出“无根水”三个字,腹中又是一阵翻滚,若不是方才已将腹中之物吐了一个干干净净,只怕此时又要呕吐起来。饶是如此,他喉咙还是动了几下,干咳了两声,这才拱手说道:“老先生有所不知。咱们兄弟虽然面目丑陋,不过素怀忠义之心。这些年蛰伏于风雷帮中,却时时不敢忘记咱们都是大汉儿郎,暗地里也杀了不少鞑子。” 原来姓刘的黑衣人听冯渭自称是大宋官员,说话颤三倒四,云山雾罩,心下暗想,此人多半如那个姓小丫头所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不过他说话之时以大宋官员自居,又胡说八道什么汉人和契丹人,想来必定痛恨灭了大宋的鞑子。只要咱们坚称与鞑子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个老家伙念着咱们与他同为汉人,必定不会与咱们为难。念及此处,姓刘的黑衣人才故意提起自己杀过鞑子。不过他这话倒也并非尽是谎言,此前冷血十三鹰作案之时,也曾到鞑子家中盗走金银财宝,有一次被主人发觉,双方动起手来,姓刘的黑衣人确实砍倒了几名鞑子,至于对方死没死,他可就不知道了。 厉秋风、慕容丹砚和戚九听姓刘的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