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慕容丹砚和戚九听姓刘的黑衣人侃侃而谈,心下都有些惊讶莫名,暗想此人明明是一个江湖上的小毛贼,可是讲起大宋这一段悲惨往事,却是说得清清楚楚,头头是道,岂不怪哉?是以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王小鱼痛恨冯渭,对姓刘的黑衣人也是极为讨厌。不过听姓刘的黑衣人讲起靖康之耻的往事,倒是大感兴趣。她心下暗想,我听说书先生讲述岳武穆的故事之时,便是从靖康之耻讲起。不过说书先生对这段故事都是几句话带过,并未讲述清楚。姓刘的王八蛋虽然口齿不清,说话颠三倒四,不过大体上的事情还算说得不算。我听了之后,日后再给人讲起岳武穆的故事,便要完整得多。是以王小鱼站在戚九身边,仔细倾听姓刘的黑衣人说话,竟然并未出言讥讽,倒也真是难得。 只听姓刘的黑衣人接着说道:“太子赵桓也不是一个白痴,在宫里宫外都有耳目,知道蔡京等人在徽宗皇帝面前诬陷自己,对这伙奸贼又怕又恨。不过赵桓可不想束手待毙,暗地里也在培植自己的势力。其中有两位忠臣极为了得,帮了太子的大忙。这两位忠臣便是后来做了宰相的李纲,还有大将宗泽。徽宗皇帝曾经动过废太子之心,却被李纲劝阻,又有宗泽力保太子,是以蔡京等人虽然不住挑唆,徽宗皇帝最终还是没有废除赵桓的太子之位。 “赵桓听了李纲和宗泽的劝说,这才同意继承皇位,他便是钦宗皇帝。钦宗皇帝登基之后,立即贬斥蔡京、童贯等奸臣,重用李纲、宗泽,抵抗金兵南下。东京汴梁的军民见新皇帝一登基便将蔡京等六贼削职为民,虽然碍着做了太上皇的徽宗皇帝的面子,没有将这六贼处死,不过这些奸臣离死也不远了。是以军民士气大振,要与金兵决一死战。金兵到了黄河岸边,不习水战,又听说东京汴梁的军民上下一心,要与自己拼一个鱼死网破,便已有了退兵之意。后来他们勒索了大宋大笔金银,便即撤兵北返。 “不过钦宗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人。金兵退走之后,他任用张邦昌一伙奸臣,赶走了忠臣李纲,也学着徽宗皇帝享乐起来。结果金兵听说李纲去职,钦宗皇帝昏庸无道,立时南下。这次钦宗皇帝可没有上次那般走运,与他那个糊涂老爹徽宗皇帝一起被金兵捉了去,北宋就此灭亡了。” 姓刘的黑衣人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此事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或许是因为老先生隐居于此,无人与老先生说起此事,也是有的。” 他说完之后,自以为将此事说得甚是圆满,冯渭必定挑不出什么毛病,便即后退了两步,混入一众人黑衣人之中。 冯渭此时已不像先前那般恼怒,见姓刘的黑衣人不再说话,他转头看了厉秋风一眼,口中说道:“他说得没有错罢?” 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靖康之耻,确实如此。冯老先生身负大宋国恩,陷于此地,不晓得此事,却也不足为奇。” 冯渭听厉秋风说完之后,皱起了眉头,口中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陷于此地?” 厉秋风此时心中已然隐隐猜出了冯渭的来历,不似此前那般惊慌。听冯渭开口询问,他微微一笑,口中说道:“晚辈方才说过,在长平古战场之时,晚辈也曾遇到过与此处极为相似的情形。是以听冯老先生说话,似乎能够猜测出此地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其中关键之处,晚辈还想不出来。须得咱们与冯老先生相互印证,方能明白眼下的处境。方才打断了冯老先生的话头,不过却也并非是全无所得,至少让冯老先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咱们虽然面对面站在这里,或许并非来自同一个朝代。” 厉秋风说完之后,不只冯渭神情大变,慕容丹砚、戚九、王小鱼、冷血十三鹰也是心下大惊,不晓得厉秋风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厉秋风知道众人不解,却也并不解释,只是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冯老先生接着说罢,咱们洗耳恭听。” 冯渭思忖了片刻,又看了厉秋风一眼,这才开口说道:“事情确实如那个小子所说。赵良嗣大人到了东京汴梁,求见皇帝。只不过那时朝廷上下都以为他是契丹人,一个契丹人想要见到皇帝,自然不是容易之事。后来他走了童贯府中大管家的门路,这才得到皇帝的召见。赵良嗣大人对皇帝说道,辽国君臣文恬武嬉,朝政**不堪,对汉人百姓又压榨得极是凶残。汉人百姓都盼着王师北伐,收复幽云十六州,将契丹人赶回长城以北。眼下在辽国东方崛起一个名为金国的强国,为女真人所建,已成为辽国的心腹大患。辽国数次兴兵讨伐,都被金国打得大败,精兵良将,几乎尽数死于伐金之战。眼下辽国虽然还有数十万兵马,将军千员,不过都是些老弱残兵和无能之辈。若是大宋能与金国结盟,南北夹击,收复幽云十六州指日可待。 “据说当日赵良嗣大人在徽宗皇帝和蔡京、童贯等各位大人面前,力陈夺回幽云十六州的好处。他说自从石敬瑭这个大汉奸将幽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人之后,契丹人占据了地势之利,对中原威胁极大。契丹人屯兵于燕京和幽云十六州,仗着骑兵凶悍,可以说是居高临下。若是契丹骑兵全力南进,自幽州至黄河北岸几乎无险可守,可以从山西、河北一直冲至黄河北岸,中原王朝非得大败亏输不可。大宋百余年来被契丹欺侮,便是因为幽云十六州被契丹控制。如今天赐良机,正是将幽云十六州夺回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