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渭说到这里,一直躲在一边窃窃私语的那个姓刘的黑衣人突然开口说道:“老先生,你说的这个耶律倍,是不是有个绰号,叫做吸血人魔?” 这些黑衣人先前吃了苦头,知道厉秋风等人和冯渭都不好惹,是以众人说话之时,他们躲在了一边,生怕惹恼了厉秋风等人,未免有些麻烦。厉秋风等人知道这些黑衣人虽然名头响亮,不过都是江湖中的一些小脚色,武艺稀松平常,是以也懒得理会他们。只是没有想到姓刘的黑衣人会突然开口向冯渭问话,心下都是一凛。 冯渭脸色一变,转头盯着姓刘的黑衣人,嘴角抽搐了几下,嘿嘿一笑,口中说道:“我竟然看走了眼,没想到你居然知道耶律倍有此绰号。敢问下高姓大名,难道是大金的官员不成?” 姓刘的黑衣人陪着笑脸,口中说道:“先生这话可说错了。在下姓刘名茂,辽阳人氏。我家世代务农,至于先祖是否在大金朝做过官儿,我可就不知道了。” 冯渭双眉一挑,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耶律倍虽然做过辽国的皇太子,不过被废黜之后,他在辽国朝廷和军中的亲信尽数被杀,有关他的记载也被朝廷故意抹除。除了一些老吏之外,极少有人知道耶律倍有这样一个绰号。你们突然到了这里,又知道耶律倍被人称做吸血人魔,怎么会是平民百姓?” 刘茂笑道:“先生说的不错。咱们这些边鄙之地的草民,原本不应知道朝廷大事。不过辽阳各地有过一个可怕的传说,咱们却是自幼便听说过。相传数百年前,辽阳行省出了一个怪物,非人非鬼,非神非妖,只是嗜好吸食人血,被人称为吸血人魔。这个家伙据说住在一个叫什么野驴背的地方,时常溜出来祸害百姓。他最喜欢喝女子的鲜血,比恶鬼还可怕。方才听老先生说起耶律倍,咱们初时还没想到那个吸血鬼,可是老先生说了几个时辰,咱们有一个兄弟突然发觉耶律倍和野驴背十分相似,那个东丹国又在辽东,是以怀疑吸血人魔或许就是耶律倍的绰号。在下听了之后,这才向老先生询问。若是言语之中有得罪之处,还请老先生不要怪罪。” 冯渭听刘茂如此一说,脸色舒缓了一些。他沉吟了片刻,这才对刘茂说道:“不错,耶律倍确实被人称为吸血人魔,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他被困在东丹国之时,虽然每日里郁闷之极,时常鞭打仆从,不过并未随意杀伤人命,自然也不会有这个绰号。” 王小鱼笑道:“吸血人魔这个绰号倒很好听,想来耶律倍武功不会太差。要我说嘛,做什么名臣大将,帝王皇帝,都不如笑傲江湖来得快意。耶律倍若是不痴迷于太子和皇帝的宝座,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江湖豪客,岂不快哉?” 厉秋风听刘茂说完之后,心下一凛,暗想大明立国之后,赶走了鞑子兵,在辽东设立了辽东都司,管辖关外之地。刘茂所说的辽阳行省乃是蒙元时的旧制,早已废除了百余年。难道刘茂这些人也不是大明朝的子民不成? 念及此处,厉秋风一颗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处,忍不住向刘茂等黑衣人望去。此时大堂之中有些昏暗,这些人又都穿着黑袍,是以一眼望去,他们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看去颇有一些阴森鬼气。厉秋风心下悚然一惊,右手不由握紧了刀柄。他心下暗自提防着一众黑衣人,是以没有理会王小鱼说话。 只听冯渭接着说道:“耶律倍在东丹国度日如年,每隔几日便要写一份奏折,要东丹国王府的属官派人送往辽国京城。他在奏折中除了向耶律阿保机和述律平问安之外,便是请求耶律阿保机能够允许自己回到京城,伴在皇帝和皇后身边,以尽孝心。耶律阿保机初时批了折子之后,再将奏折发还给耶律倍。可是后来便将折子留置,只是吩咐使者回去之后,告诉耶律倍折子已经收到,要耶律倍在东丹国好生治理国家,安抚百姓,以为大辽藩属。最后就连这些吩咐都没有了,每次耶律倍写了奏折递去,都是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转眼过了两年,耶律倍在东丹国犹如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虎,焦躁之时只能借酒消仇。他喝得酩酊大醉之后,时常鞭打仆人仆妇。耶律倍胸中的郁闷无处发泄,大醉之后出手极重,先后打死了数名仆人。其时王府的属官已换了好几茬,不过无论换了什么人,都是耶律阿保机、耶律德光的亲信。这些人受了耶律阿保机和耶律德光的吩咐,将耶律倍死死困在王府之中,不许他离开东丹国。至于耶律倍在王宫之中胡闹,属官也懒得理他。后来东辽国的百姓纷纷传说耶律倍中了邪术,成了半鬼半人之身,喜好吸食人血。每到月圆之夜,他便狂性大发,四处掠掳女子,将其全身鲜血喝干。消息传扬开来之后,东丹国的官吏和百姓对耶律倍畏如蛇蝎,平民百姓宁肯饿死,也不愿意将儿女送入国王宫中做仆人。 “耶律倍虽然被困在王府之中,不过他手下有许多武艺高强的亲信,兀自在外为他奔走。这些人起初要将耶律倍带出东辽国,不过耶律阿保机曾经说过,若是耶律倍不奉诏便即离开东辽国,视同谋反,人人得而诛之。耶律倍已经知道自己失了耶律阿保机的欢心,不过耶律阿保机毕竟没有下旨废了他皇太子的名号,是以耶律倍思虑再三,还是隐忍不发,留在王府之中。只盼着有一日耶律阿保机能够想起自己旧日的功劳,将自己重新召回京城。那些亲信没有法子,只得四处奔波,结交官员和江湖好汉,盼望耶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