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走出了两三里路,离着城门已然不远,仍然没有看到狐狸的影子。更奇怪的是她在酒馆内外大动干戈,后来更是在屋顶将瓦片踢得四处乱飞,砸坏了周围几座屋宅的屋顶。可是大街两侧的屋宅始终门窗紧闭,并无一人出来察看出了什么事情。慕容丹砚一边行走一边不住向四周张望,可是无论走到哪里,周遭的情形都没有什么变化。她心下暗想,看样子两头狐狸怕了自己,不敢现身与自己相斗。而城里这些百姓虽然受了狐狸的好处,不过他们害怕官府,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这座城池如同死城一般,多留无益。反正两本册子都在自己身,两头狐狸必定不肯与自己甘休,要与自己纠缠下去。城里到处都是屋宅,便于狐狸躲藏,不如出城找一个宽敞平坦之处,只要狐狸跟了来,自己立时便会发觉。到时教训他们一通,再逼迫他们说出东辽县的所在。至于天书还与不还,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不再犹豫,拔腿直向城门走去。待她穿过门洞,只见门口站了五六名军士,正自倚靠在城墙打盹。慕容丹砚原本想向军士打听方向,见众军士闭着眼睛,如同泥塑木雕一般,若是自己开口询问,只怕这些军士怪她打扰自己睡觉,反倒会惹出麻烦。是以慕容丹砚摇了摇头,信步向城外走去。 慕容丹砚一边行走,一边不住向四周张望,既要察看狐狸精是否跟了来,还要寻一处平坦之地,好与狐狸精打一架。只不过她走出了一里多地,突然心下一凛,暗想眼前的情景怎么如此熟悉。念及此处,她不由停下了脚步,定睛向前后左右望去,这才发觉脚下的道路竟然是东辽县城城北的官道,再向前走出数里,便是折向王家庄的岔路。 慕容丹砚没有想到自己乱走乱闯,竟然走了回转王家庄的官道。虽然她已经知道王家庄是倭寇用来掩藏行迹的巢穴,王庄主和王管家乃是扶桑人,庄子中的庄丁大半是柳生一族杀手假扮。不过她在王家庄中住了一个多月,与王小鱼日日厮混在一起,对庄内的情形颇为熟悉,是以看到眼前出现了走过的道路,心下自然是又惊又喜。她心中暗想,柳生旦马守和森田忍这两个老坏蛋跟着咱们进了那座大石洞,多半已经死在了水潭之中。柳生宗岩为了对付厉大哥,已将王家庄中的杀手全都带走,此时留在王家庄中的必定都是汉人百姓。我既然能够逃到了这里,以厉大哥的本领,或许已经带着小鱼妹妹和戚九回到了王家庄。说不定他已将大伙聚在了一起,攻入老翁山东首的柳生一族老巢,将这些倭寇杀得干干净净。我须得尽快赶回王家庄,若是不能与厉大哥并肩杀敌,那可糟糕之极。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不敢稍有耽搁,加快了脚步,直向王家庄走去。此时她全然忘了自己是从王旗县城走了出来,为何会出现在东辽县城外?似乎自己仍与往常一样,与王小鱼一起在东辽县城中的茶馆酒肆吃茶听书之后,心满意足地走回王家庄。只不过与往日不同,眼前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只能看到一里之外的情形。而且身边也没了王小鱼与自己说笑,行走之时未免有一些寂寞无聊。 慕容丹砚快步向前走去。果不其然,她走了三四里地之后,只见前方十余丈处,道路的右首出现了一条岔路。慕容丹砚心下大喜,不由加快了脚步,片刻之后便已到了路口处。她没有半分犹豫,便即折向右行。只是越接近王家庄的,慕容丹砚心下便越发忐忑不安,似乎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头,可是仔细思忖,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有异。直到她看到庄口那两棵大树,一颗心才放回到了肚子中。 待到慕容丹砚走到两棵大树下面,只见脚下的大路笔直地伸入庄子之中。庄子入口两侧的屋子原本是庄丁的住处,换作平日,庄口都有庄丁守卫,若是有人来到王家庄,离着老远便会被庄丁发现。此时庄子入品处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四周一片寂静,情形颇为诡异。 慕容丹砚心下暗想,厉大哥揭穿柳生旦马守和森田忍这两个老坏蛋真面目之时,庄子里那些汉人百姓都被赶到摩天岭顶建造城池去了,剩下的柳生一族的杀手,想来也已经回到老翁山东侧的老巢去了。如此一来,庄子里人手不足,连入口都没人守卫,却也不足为奇。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心下释然,便即快步走进了王家庄。她先在庄口两侧的屋子中转了一圈,里面果然空无一人。慕容丹砚不敢多有停留,急忙向自己家中走去。待到她走到王宅门口,却见大门洞开,心下倒有些诧异,暗想自己小鱼妹妹家里住了一个多月,平日里柳生旦马守和森田忍定下的规矩极严,大门绝对不能如此敞开。难道咱们全都离开了之后,家中的仆人、仆妇无人约束,竟然变得如此懈怠? 慕容丹砚犹豫之时,只听得脚步声响,紧接着从宅子里传出了女子的说笑声。慕容丹砚心下一惊,不知道宅子是否已被柳生一族占据,正想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藏,看一看是什么人走了出来,只不过还没等她挪动身子,两名身穿粗布衣衫的仆妇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正是二牛的娘亲朱大婶。 二牛死在扶桑人手中,是以朱大 婶绝对不会是柳生一族的内应。慕容丹砚看到朱大婶,如同看见了亲人一般,急忙迎前去,大声说道:“朱大婶,你这是要去哪里?” 朱大婶和身边那名仆妇吓了一跳,立时停下了脚步,一脸惊愕地看着慕容丹砚。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