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头说话之时,冯渭一直站在车厢后端,将眼睛凑在门缝处,小心翼翼地向车外望去。直到关大头说完之后,冯渭转头冲着车厢深处大声说道:“这头蠢猪许久未曾现身,我还以为那个鬼东西将他引到别处去害人,这才打算趁机前往白骨山。我最忌讳的是青龙白虎,一直盘算要对付的也是那两个家伙。想不到正主儿没见到,这头蠢猪倒先跑出来了。不过好久没见到他的老朋友,但愿他们不会同时出现。”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冯渭说话,压根不晓得他在说什么,不由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只听关大头哈哈大笑,口中说道:“老夫子啊老夫子,你做起事来深思熟虑,事事讲求一板一眼,不像老子这般没头没脑。可惜啊可惜,老子活着的时候若是遇到了你,或许不会受了利刃断腰之苦!” 关大头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只听他一声大吼,拉车的那匹马唏溜溜一声长嘶,马车登时停了下来。车厢内的三人猝不及防,身子登时飞了起来。厉秋风内功深厚,双脚甫一离地,心下知道不妙,半空中使了一个千斤坠的功夫,身子向下落去,双脚牢牢钉在了车厢的地板。慕容丹砚内功虽然不及厉秋风精纯,不过她轻功不弱,身子被马车甩得飞了起来,眼看就要撞到车厢棚顶,身子骤然急转,如同一个陀螺一般旋转起来。借着旋转之力,已将马车甩动之力消解,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板。 冯渭武功虽然不弱,不过他内功不及厉秋风精纯,轻功不如慕容丹砚精妙,是以马车倏然停下来之时,他立足不住,身子被甩得飞了起来,直向车厢深处撞了过去。冯渭身在半空,加之惊慌失措,双手乱舞乱抓,却也止不住激飞之势。他心下一凛,暗想自己一头撞了过去,势必要撞在板壁之,即便不撞得头骨碎裂而死,也非得身受重伤不可。念及此处,他心下一寒,暗想自己费尽心思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以为此次得了厉秋风等人相助,或许能有一线生机,想不到最后还是一场美梦,连白骨山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自己已然死在车厢之中。以前自己和关大头说笑,曾经戏称这个车厢像极了棺材,没料到一语成谶,自己最后恰好死在车厢之中,算是自己给自己备好了棺木。 眼看着冯渭的脑袋就要撞到板壁之,蓦然间他只觉得脚一紧,身子登时僵立不动,却是有人于千钧一发之际,竟然抓住了他双脚脚踝处,硬生生地将他的身子悬在了半空。 冯渭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想不到竟然死里逃生,心下又惊又喜。便在此时,有人在他腰间轻轻一托,冯渭借着这一托之力,身子倏然折了过来,稳稳地站在了地板之,这才转头望去,却见救他之人正是厉秋风。 从马车倏然停了下来,到厉秋风救下冯渭,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冯渭虽然感激厉秋风救了他的性命,不过当此生死关头,他已无暇向厉秋风道谢,只是向着厉秋风点了点头,左掌向车厢板壁一掌拍了出去。只听“喀喇”一声大响,板壁被他这一掌打塌了一大片,露出了一个大洞。车外的光亮射入车厢,三人眼前都是一亮。 冯渭向着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招了招手,便即从板壁的大洞中跃了出去。厉秋风和慕容丹砚随后也跃出了车厢之外,却见冯渭和关大头站在车厢旁边,正自呆呆地望着前方。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抬头向前望去,只见离着马车约摸十几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黑色的高墙,切断了马车前行的道路。 厉秋风见这堵墙高约两丈,通体黑色,将前方的道路遮挡得严严实实,又向左右两侧延伸,一直插入到里许之外的雾气之中。想要驾驭马车绕过石墙,不晓得要耗费多少工夫。他转头向身后望去,只见里许外的雾气之中,隐隐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逼近,想来大野猪就要追到近前。 关大头转头看着冯渭,一脸惊恐,喘着粗气说道:“真他妈的邪门了!咱们在这里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可是从来没有看到这堵墙。难道咱们方才只顾着逃走,竟然走错了路,到了一个咱们从来没有走过的地方不成?!” 冯渭也是一脸惊骇,双眼盯着高墙,口中说道:“就算你走错了路,可是那匹马绝对不会走错路。除非是那个鬼东西故意使坏,将咱们引到了这里。” 冯渭话音方落,厉秋风和慕容丹砚都觉得脚下的地面微微一抖,不由转头望去,只见里许之外的雾气正在急速旋转,如同水面出现了一个大旋涡,情形甚是惊人。两人知道大野猪就要从雾气中冲了出来,心下惊骇难安。 关大头骂了一句粗话,口中说道:“死活只有这一条路了。咱们过去瞧瞧,若是马车走不过去,咱们不妨从石墙翻过去,再想法子躲开大野猪,或许能逃得性命。” 他说完之后,也不等冯渭和厉秋风、慕容丹砚说话,便即向石墙飞奔了过去。拉车的那匹马不须关大头牵动,紧紧地跟着他向高墙跑去。冯渭转头对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说道:“咱们跟紧了老关,他对这里的道路极是熟悉。就算有高墙拦路,咱们也不必害怕。” 三人随着关大头奔到高墙之前,只觉得脚下的震动越来越猛烈,知道大野猪已然追近,心下惊恐之极,却又不敢回头去看。直到奔到高墙下面,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才略略松了一口气,暗想这堵墙虽然高大,不过施展轻功翻越也不是难事。而且这堵墙高达二丈有余,大野猪到了此处,非得被拦住不可,想要越过去也要耗费一些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