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子佝偻着身子,听着厉秋风冷嘲热讽,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慕容丹砚等人站在一旁,见他如此模样,知道此人已是愤怒欲狂,一旦出手攻击厉秋风,必定是雷霆万钧般的致命一击,是以人人都为厉秋风捏了一把汗。慕容丹砚更是拔出了长剑,只待凌虚子攻向厉秋风,她便要挥剑前为厉秋风助拳。 便在此时,凌虚子左臂大袖一拂,一道劲风直向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袭了过去。慕容丹砚没有想到凌虚子舍弃厉秋风不攻,竟然偷袭自己和王小鱼,心下悚然一惊,左手将王小鱼向身后一推,右手长剑剑光霍霍,直向凌虚子拂来的大袖刺了过去。 慕容丹砚长剑甫一刺出,只听厉秋风大声呼喝道:“慕容姑娘小心!”她心下一怔,不由转头向厉秋风望去,只见厉秋风已然扑了过来,手中长刀凌空劈下,直袭向凌虚子的大袖。慕容丹砚暗想我出剑为小鱼妹妹解围,厉大哥趁机挥刀直取凌虚子的要害才是正道,为何他这一刀不砍向凌虚子的咽喉、胸口或是小腹,却要劈向凌虚子的衣袖? 电光石火之间,眼看着慕容丹砚手中的长剑和厉秋风劈出的长刀都要击中凌虚子的衣袖,众人眼前青影一闪,却是千钧一发之际,凌虚子已然将大袖收了回去,慕容丹砚和厉秋风手中的刀剑已然落空。 戚九见凌虚子收回了大袖,心下一凛,知道凌虚子这一拂乃是虚招,不晓得此人还有什么图谋。念及此处,他猱身直,向着凌虚子扑去,双拳挥出,击向凌虚子的后脑海。只是他刚刚抢出数步,只听“嗤”的一声厉响,一道黑影从凌虚子左臂大袖中飞了出来,直向他咽喉刺到。 戚九心下大惊,不晓得凌虚子使了什么手段,这道黑影又是什么东西,自然不敢强挡硬接。百忙中他身子滴溜溜一转,如同一个陀螺一般急速旋转,堪堪避过了那道黑影。凌虚子趁机向前飘出,如一头大鸟般飞了出去。他身子跃起之时,那道黑影瞬间又缩回到他的衣袖之中,自始至终,众人都没有看清楚那道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小鱼见凌虚子飞身逃走,自然不肯就此放过他,挥剑便要随后追杀。厉秋风急忙将她拦住,口中说道:“穷寇莫追!此人狡诈,咱们不可妄动。” 王小鱼虽然并不甘心,只不过和厉秋风、慕容丹砚、戚九一起经历了种种艰险,她已不像此前那般莽撞。被厉秋风拦下之后,她恨恨地看了凌虚子的背影一眼,只见他已逃出了里许之外,身子没入雾气之中,瞬间消失不见了。 厉秋风见凌虚子逃得踪影不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慕容丹砚等人方才见他突袭凌虚子,斩下了他的一条右臂,又对凌虚子冷嘲热讽,还以为他稳操胜券。可是此时再看厉秋风,却是一脸紧张的神情,心下不由疑云大起。 厉秋风见众人神情有异,知道他们心下不解,是以口中说道:“方才咱们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若不是这个家伙太过托大,只怕咱们都已死在他的手中了。” 厉秋风此言一出,众人心下越发不解,不由面面相觑,不晓得厉秋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慕容丹砚犹豫着说道:“这个道士先前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举止气度非凡,咱们都没有怀疑他另有图谋。厉大哥是如何瞧出端倪,猝施突袭,重创了此人?” 厉秋风道:“我先前也没有看出破绽,还以为此人真是得道高人,到这里来行侠仗义。不过他来便询问咱们的来历,却露了他的老底。” 慕容丹砚等人听厉秋风说到这里,仔细回想方才的情形,甚至将凌虚子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掰开了、揉碎了,反复推敲,兀自不晓得他哪一句话说错了。半晌之后,冯渭犹豫着说道:“这个道士现身之后说话不多,实在找不出他哪一句话说错了。厉公子是否可以赐教一二,免得咱们在这里胡乱猜测。” 厉秋风嘿嘿一笑,口中说道:“这个家伙若是幻化成别人模样,只怕厉某也找不出他的破绽,可是他偏偏装扮成道士的模样来骗人,又不晓得道家的规矩,岂能不露了老底?道家弟子讲究三不问、三不言、三不起。这个假道士自称是凤凰山紫阳观观主,按理来说修行多年,绝对不会不晓得道家的规矩。可是他一张嘴便说错了话,厉某立时知道他另有图谋,这才先下手为强,断了他一条胳膊。此人虽然厉害,不过肢体被毁,虽然还能兴风作浪,不过本事大打折扣,再要坑害咱们,可就不大容易了。” 王小鱼性子最急,厉秋风话音方落,她便抢着问道:“什么是三不问、三不言、三不起?” 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所谓三不问、三不言、三不起,乃是修道之士入了道门之后须得谨记、谨守的规矩,即便是刚刚出家做了道士的小道僮,却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三不问中的头一个不问,是不问寿数,用俗话来说就是不问别人的年纪。因为修道之人看重德行和修为高低,并非以年纪来决定师承高下和地位尊卑。第二个不问,是不问俗事。既然身在道门,凡尘俗事便应当抛诸于脑后,岂能还惦记家财田产,妻子儿女?第三个不问,便是不问家常籍贯。入了道门,便是方外之人,已不存在于尘世之中,何来家常籍贯?可是方才那个假道士张口便询问冯老先生和厉某的来历,犯了道家弟子的大忌。别说堂堂的一观之主,即便是一个小小的道僮,也绝对不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是以厉某听他说话,立时便知道这个道士是一个假道士。他装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