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渭说到这里,略停了停,又看了一眼石碑,这才接着说道:“耶律倍当年统帅辽军东征西讨,为辽国立下大功,又曾受封为太子,为辽国储君。只是不讨他老娘欢心,丢了太子之位不说,还被迫南逃,躲入中原,最后横死于街头,可以说半世颠簸,下场凄惨。耶律阮为人虽然凶残,不过可怜他这个倒霉老爹遭遇悲惨,是以做了皇帝之后,便即大兴土木为耶律倍建造陵墓。在他心中,耶律倍必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帝王,是以在墓前立了一座无字碑,便是学着武则天的模样,称颂耶律倍的功德。不过耶律阮虽然聪明,却没读过什么书,单凭他自己是决计想不出这个主意的,必定有在契丹做官的汉奸为了讨好耶律阮,才会为他出谋划策,在耶律倍这个倒霉蛋的陵墓前立了一块无字碑。其实耶律倍这辈子活得太过窝囊,先是被亲爹亲娘亲弟弟算计,丢了太子和皇帝之位。后来无法在契丹立足,只能南逃中原,不得不在契丹人死敌的羽翼下得到庇护,最后更是横死街头。而且他在中原之时,却也并不老实,竟然还想着让契丹人南下夺取中原。可以说耶律倍为人子者不孝,为人臣者不忠,是一个不忠不孝的小人,压根没有功德可言。在他的陵墓前立无字牌来彰显他的功德,只能为后世留下笑柄。” 冯渭说完之后,冷笑了两声,转头对厉秋风等人说道:“耶律倍这个家伙虽然没有做皇帝,不过他精通奇门五行之术,却也不能小觑。此人死于中原,不过他收集的那些邪书都被契丹人运回关外,想来安放在他的陵墓中。这个鬼地方如此诡异,多半是因为建造陵墓之时用了邪书中的法子。眼下咱们就要进入宝城,里面必定杀机四伏,各位千万小心,免得遭了耶律倍的毒手。” 冯渭话音方落,忽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号角声。众人吓了一跳,齐齐转头望去,这才发觉号角声正是来自宝城方向。冯渭脸色大变,快步走出碑亭,直向宝城城楼望去。厉秋风等人也纷纷走了出来,心下都有些忐忑不安。 只见宝城的城墙不知何时站满了顶盔贯甲的军士,箭楼前升起了一面白色镶金边大旗,旗绣了一个张牙舞爪的灰狼。旗下站着十几名锦袍将军,正自扶着垛口向碑亭方向张望。 厉秋风见此情形,想起当日在静心寺中看到巍峨的皇城,走入宫门之后,无数军士排列出一个巨大的军阵。可是那些军士如同僵尸一般,虽然手持兵器,却是一动不动,而眼前宝城城墙的兵将竟然能够活动,厉秋风心下越发惊恐难安。 戚九虽然年轻,不过自幼在登州卫军中长大,对疆场征战之事甚是熟谙,是以看到宝城军士环列,他心下一凛,转头对厉秋风和冯渭说道:“从碑亭至宝城约摸五十丈,寻常弓箭射不到碑亭。不过城若是设有强弩,弩箭足以射到这里,咱们只怕要落入险境。厉大哥,冯老先生,依在下所见,不妨后退三十丈,再静观其变。” 戚九话音方落,厉秋风和冯渭尚未说话,王小鱼抢着说道:“这块大石碑如此巨大,正是最好的盾牌。若是城的军士用弩箭射来,大不了咱们躲到石碑后面。如此一来,射来的弩箭再多再急,也奈何不了咱们。” 戚九听王小鱼说完之后,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王姑娘聪明伶俐,不过战阵之事只怕所知不多。城的军士若是要攻击咱们,绝对不会只用弩箭射向咱们,他们的骑兵必定已经集结在城门背后,待到城箭如雨下,咱们躲入石碑背后避箭,骑兵便会冲出城门,直向碑亭杀来。从城门到碑亭不过五十余丈,骑兵转瞬即至。到时城的军士停止射箭,成百千的骑兵将咱们团团围在碑亭之中,不须冲进来厮杀,只须向咱们射箭,便能将咱们五人射得如同刺猬一般。” 王小鱼与戚九初一见面,便即起了龌龊。其后两人磕磕碰碰,始终不能融洽。直到众人被森田忍带入大石洞之后,戚九数次救了王小鱼的性命,王小鱼虽然嘴倔强,不过心中对戚九的敌意已然尽数消散。而且不知不觉之间,心中一缕情丝,已然牢牢地粘在了戚九身,只不过她自己并不知道罢了。而且经历了鬼庄中的幻境之后,王小鱼嚣张跋扈的性子已然大有改变,是以听戚九说完之后,王小鱼并未像以前那般以为戚九故意折辱自己,她看了戚九一眼,口中说道:“呀,是我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倒让各位见笑了。”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原本担心戚九说出这番话来,王小鱼或许会恼羞成怒,没想到王小鱼不但没有发怒,反倒自承其非,没有与戚九翻脸,心下都是松了一口气。厉秋风对冯渭说道:“戚兄弟说得甚有道理。趁着城中的兵将并未攻击,咱们不妨先退出几十丈,再静观其变。若是城中出兵来攻,咱们顺势后退。敌军虽然人多势众,不过只要咱们先退到七孔桥,便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敌军再多,要想冲过石桥也非易事。若是城中并无兵将来攻,咱们可以想个法子绕开宝城正面,寻一处守军疏忽之处,施展轻功潜入宝城,去找耶律倍算账。不知道冯老先生意下如何?” 冯渭看了一眼城头的大旗,转头对厉秋风和戚九说道:“戚公子见识非凡,厉公子主意甚妙,我没有什么话说。只是宝城有这么多军士守卫,要想寻一处守卫疏忽之地潜入宝城,只怕殊非易事。” 冯渭说完之后,正要与厉秋风等人向来路退走,忽听得城内又响起了号角声。先前号角响过一声便罢,可是此时号角声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