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下一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右手已然握住了剑柄。片刻之后,只听得大门“吱呀”一声响,接紧着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厉秋风悄无声息地跃到门前,从门缝中向外望去,只见戚九和王小鱼匆匆走进了院子。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对慕容丹砚说道:“天可怜见,是戚兄弟和王姑娘回来了!” 厉秋风说完之后,伸手推开房门,只见王小鱼背着一个大包袱走在前面,戚九左手拎着一个大食盒,右手提着几包药,紧紧跟在王小鱼身后。两人见厉秋风打开房门,都是微微一怔。厉秋风向两人身后望了一眼,见院子大门已然关,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两人让进了厢房之中。 三人走进屋子之后,王小鱼将包袱放在桌子,笑嘻嘻地说道:“先前咱们虽然在正房找了几件衣衫换,毕竟不大合身,而且内衣还是湿的,穿着极不舒服。方才我与戚九到了城里之后,趁着戚九和药铺老板挑选金创药之机,我到旁边的布庄和绸缎庄转了转,给咱们每人从里到外选了内衣和外衫,回来的路又在酒馆买了些酒菜。这几日困在大石洞中粒米未尽,饿得头昏眼花,今日大伙好好吃喝一顿,才有力气与倭寇大战一场。” 王小鱼一边说话,一边将包袱打开,里面放着几摞内衣外衫。王小鱼一边将衣衫分开,一边笑着说道:“这些衣衫原本是别人定做的,我多花了二两银子,老板才肯将衣衫卖给咱们。” 厉秋风见王小鱼说话之时,戚九已将大食盒放在桌边,打开盖子,将里面的酒菜取出来放在桌子。厉秋风沉吟了片刻,这才对戚九说道:“戚兄弟,这些衣衫和酒菜得花费不少银子。你和王姑娘出发之前刚刚换了衣衫,身怎么会带了这么多银钱?” 戚九尚未说话,王小鱼笑嘻嘻地说道:“厉大侠放心好啦,这些银钱都是王家庄药铺的,咱们不花白不花。” 王小鱼一边说话,一边伸手自怀中又掏出了两锭雪花白银,口中说道:“这两锭银子也是我顺手从药铺取的,足够咱们吃喝十几日。” 厉秋风听王小鱼如此一说,脸色大变,口中说道:“这些年柳生旦马守靠着贩卖药材赚了许多银子,想来在东辽县城开了几家药铺。不过药铺的老板和伙计十有都是倭寇的爪牙,你们到王家药铺去取银子,岂不是暴露了咱们的行踪?”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心下大惊,暗想小鱼妹妹怎么如此莽撞,还敢到王家药铺去取银子?想来他是为了给萧东买药,这才去了王家药铺。唉,我原本以为经历了墓道的诡异之事,小鱼妹妹性子收敛了许多,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莽撞,没想到她还是闯出祸来。不过小鱼妹妹虽然喜欢胡闹,戚公子性子沉稳,应该能够将她劝住才对,为何还要任由她胡乱行事?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听王小鱼笑道:“厉大侠尽可以放心便是。我虽然不大聪明,却也不至于如此愚蠢。咱们出了屋子之后,不敢从庄子里穿行,而是跃出石墙,借着墙外的野草和树木遮掩,人不知鬼不觉地绕过了庄子,一直走到官道。直到走入城中,我和戚公子一直低着脑袋,有时遇到行人,远远地便装作咳嗽的模样,用袖子遮住面孔。进城之后,想到北城左近便有一间王家药铺,咱们虽然不能到铺子里买药,不过手里空空如也,没有银子,很多事情办不了。是以我和戚九商议之后,从后院潜入药铺,想要偷几包金创药出来。没想到药铺里面空无一人,掌柜和伙计不晓得去了哪里。我和戚九在药铺里翻捡了一番,没找到金创药,倒找到了几十两银子。我猜咱们在大石洞中闹了一场,杀死了许多倭寇,柳生旦马守人手不足,不得不将药铺老板和伙计叫回去帮忙。是以我和戚九拿走了银子,找了一家极偏僻的药铺买药。买到到金创药之后,又买了衣衫和酒菜回来。” 厉秋风听王小鱼如此一说,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王小鱼眉飞色舞的模样,厉秋风还是忍不住说道:“王姑娘,东辽县城如今已是龙潭虎穴,只怕处处都有柳生旦马守的眼线,是以万万不可托大,否则被倭寇发现了咱们的行踪,他们大举围攻过来,咱们寡不敌众,只怕事情大大不妙。” 王小鱼一怔,看了厉秋风一眼,口中说道:“柳生一族的杀手已被咱们杀得七零八落,金山岛的倭寇更是几乎全军覆没,柳生旦马守若是人手足够,却也不会将药铺掌柜和伙计也都召去帮忙。依我看这些侥幸未死的扶桑坏蛋都躲在大水沟左近,等着迎接扶桑国的援军。东辽县城之中只怕没有几个倭寇。” 厉秋风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王姑娘说得不错。咱们在大石洞中炸倒了孤峰,水潭掀起巨浪,几乎将金山岛的倭寇全都杀死。柳生一族在中原惨败,死伤殆尽,活下剩不了几个。但是先前咱们见过柳生一族的杀手易容成李知县和潘师爷等人,这些奸贼假冒官吏,可以在东辽县发号施令,知县衙门的公差捕快不下百人,不知道真正的知县和师爷等人已被扶桑人杀死,必定会听从假知县和假师爷的命令,在城中到处搜寻咱们。是以倭寇虽然已经受了重创,但是绝对不能小觑了他们。” 王小鱼听厉秋风如此一说,这才醒悟过来,心下后悔不迭。戚九见此情形,急忙抢着说道:“王姑娘也是一番好意,厉大哥就不必责怪她了。在下与王姑娘出去办事,一直小心察看左近,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想来倭寇尚未觉察咱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