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尼见厉秋风沉吟不答,以为他另有图谋,心下暗想,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可是看他走路之时步子沉稳,右手长刀指地,刀锋隐含杀气,全身下浑然一体,没有丝毫破绽,可见武功极高。以我之阅历,竟然看不出此人的师传来历,只怕他是隐匿于江湖之中的邪派高手。若是我要找的那人落入他的手中,非得有极大的麻烦不可。念及此处,中年女尼脸色一沉,心中略略有一些焦急。 如中年女尼这等武林高手,与敌人对峙之时,不能有丝毫分心,否则极易被敌人看出破绽。只是她此刻情急之下,右手微微一动,似乎就要拔剑。如此一来,如同微风吹动树木,原本屹立不动的枝枝杈杈略略有了一些松动。中年女尼全身绷紧如弓,此时终于露出了些许破绽。厉秋风知道中年女尼武功极高,其余十几位女尼也均非庸手,正自思忖如何应对,蓦然间看到中年女尼右手微动,露出些许破绽,以他的武功,如何能放过这等良机?只见他右手手腕翻转,同时身子倏然前移,直向中年女尼扑了过去。众女尼只觉得眼前身影闪动,心知不妙,纷纷挥剑向那道人影刺了过去,想要将他挡住。 中年女尼见厉秋风手中长刀如雪,直向自己咽喉刺了过来,心下悚然一惊。她是武功高手,自然知道江湖中使刀的高手出手之际,必然以劈、削、掠为主,除非迫不得已,绝对不会使出“刺”的招式,可是眼前这人一出手便将长刀当作剑来使用,刀锋如毒蛇寻穴,径自点向了自己的咽喉要害,只有将刀法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才敢如此用刀。而且他说打便打,没有丝毫前兆,身形又如鬼魅一般诡异到了极处。此人内外兼修,武功不只极高,而且时机拿捏得极准,绝非寻常武林高手。 念及此处,中年女尼不敢有丝毫怠慢,右手直向左手握着的长剑剑柄伸了过去。只是她虽然看重厉秋风的武功,不过自以为随自己同来的几位弟子剑术非凡,此时各自出剑,刺向厉秋风全身下要害,即便伤不了此人,却也能够将他拦住。只须自己拔出长剑反击,合众人之力,要将对手击败,却也并非难事。 只是她想得虽然不错,却没料到自己虽然将厉秋风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厉秋风竟然硬生生地从四五柄长剑的间隙之中抢了过来,瞬间到了她的面前,长刀刀尖寒光闪闪,直取她的咽喉。刀锋离着中年女尼尚有数寸,刀身散发出的寒气已然激得她打了一个寒颤。 中年女尼见势不妙,已然来不及拔剑,身子向后急退,想要避开厉秋风手中的长刀。只是她退得虽然极快,厉秋风来势更快,身形丝毫没有停滞,手中长刀兀自指向她的咽喉。站在院子中的七八位女尼见师父被厉秋风逼退,心下大惊,纷纷抢前去,各出长剑攻向厉秋风周身要害,想要攻敌之所必救,逼得他收刀自救。只是厉秋风犹如鬼魅一般,眼看着长剑就要刺到他的身,也未见他如何用力,长剑只差了毫厘,却连他的衣衫都没有碰到,便被他躲了过去。 众女尼见此情形,心下惊骇,暗想自从跟随师父行走江湖,遇到名门正派的前辈高手,无不对师父礼敬有加,自然不敢与本派弟子动手。遇到那些邪魔外道、绿林山寨的响马,见到咱们避之惟恐不及,有一些坏蛋来不及逃走,被迫与咱们厮杀,咱们随便派出几人,便能将他们杀得人仰马翻,狼狈不堪,极少看到师父亲自出手。想不到今日遇到这个毛头小子,看去貌不惊人,出手如此诡异,竟然能将师父逼退,难道此人是江湖之中出名的几个大魔头之一,故意埋伏在这里要与咱们为难么? 厉秋风长刀在手,压根不理会众女尼攻向自己的长剑,只是逼向中年女尼。中年女尼知道以武功而论,自己并不惧怕这个小子,只不过自己太过托大,失了先机,被对手抢了先手,以长刀逼迫自己无法拔剑。如此一来,自己只能躲闪避让,压根无暇拔剑遮挡和反击。而自己虽然带了十几名弟子,看似人多势众,但是对此人却只能被动追击,全然受了他的牵制。若是此时众弟子能够在院子中各自守住方位,虽说此功不及此人,只要只守不攻,便能迟滞此人的攻击,自己才有机会拔出长剑。可是敌人已经料到自己门下众弟子救师心切,仓促之间绝对不会弃自己不顾而各站方位。如此一来,他以一人一刀之力,既迫得自己只能躲闪避让,又将自己的一众弟子引诱在身后而不能围攻于他,此人不只武功了得,而且江湖阅历非凡,智计过人,实在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厉害敌手。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江湖中出了这样一位武功了得、智计非凡的年轻高手? 中年女尼心中涌出“年轻高手”四字,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心下大惊。她此时正自全力躲避厉秋风刺过来的长刀,不能有丝毫分心,可是想到江湖中那个极为可怕的年轻高手的名字,心下悚然一惊,身形略有滞涩,厉秋风手中的长刀又向前递出了寸许,离着她的咽喉已不过三寸。中年女尼双眼被厉秋风手中长刀发出的寒光映射,瞬间几乎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只是仗着轻功了得,这才没有被厉秋风所伤。饶是如此,中年女尼已然心下剧震,暗想我虽然自幼进入空门,修禅礼佛数十年,不过师父说我性子太过刚烈,宁折不弯,始终勘不破强弱胜负之玄机,须得在世间多有历练,看破红尘,方能顿悟。是以师父在世之时,寺中但凡有什么事情,便由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