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鹰扬见群尼手中各持长剑,拦在厉秋风身前,眼看着就要掀起一场混战,身形一晃,也未见他如何用力,已然抢到众女尼与厉秋风之间,双手张开,口中说道:“各位师太不必慌张,厉百户为人光明磊落,他说对各位师太并无恶意,绝对不是故意蒙骗。我可以为厉百户担保,还请各位师太让他为妙慧大师解开穴道。” 许鹰扬这番话说得不亢不卑,群尼听在耳中都是极为受用。厉秋风心下暗想,怪不得许鹰扬能够得到阳震中的重用,此人不只武功高深莫测,察颜观色的本领更是厉害。单只这番话,打死我也说不出来。若是我学了他五成与别人打交道的本事,也不会与永泰寺众女尼起了冲突。 群尼虽然大都信了许鹰扬的话,不过此事干系重大,是以一个个面面相觑,却无人说话。几位年轻女尼心下均想,姓许的这几句话虽然说得在理,不过他与姓厉的百户是素识,焉知两人不是故意做作,想要坑害咱们?而那些年长女尼默观形势,知道眼下大局已被许鹰扬掌控,此人虽然并未出手,不晓得他武功到底高到了什么地步,不过瞧他好整以暇的模样,这份举重若轻的本领,在场诸人无人及得他。姓厉的百户武功虽然厉害,但是与这位许大人相比,多少有些太过轻浮。他既然要为姓厉的百户做保,即便咱们不想答允也不成。此人说话滴水不漏,算是给了永泰寺极大的面子。师父被姓厉的百户封闭了穴道,大受折辱,不如顺水推舟,借此机会让姓厉的百户给她解开穴道,免得咱们还要求他,多少能保住几分面子。 念及此处,众女尼都将目光转向了先前与厉秋风和许鹰扬说话的那位女尼。只见她思忖了片刻,瞥了厉秋风一眼,这才对许鹰扬说道:“既然许大人如此说话,贫尼自然没有话说。” 她说完之后,右手还剑入鞘,即便向右首退开半步。众女尼见大师姐退到了一边,随之也向左右退开,让出一条路来。厉秋风向着众女尼拱了拱手,这才快步走到被两名年轻女尼扶着的妙慧大师身边。此时妙慧大师已然闭了眼睛,身子虽然不再颤抖,不过脸色惨白,神情颇不好看。厉秋风心下尴尬,低声说了一句“得罪”,右手倏然探出,运指如风,刹那之间在妙慧大师身连点了九下,将她被封闭的穴道尽数解开。 只是厉秋风的手指尚未从妙慧大师身最后一处被封闭的穴道离开,妙慧大师的双眼倏然睁开,两道阴毒的目光自她眼睛中射了出来。厉秋风见此情形,心下一凛,知道情势不妙,急忙向后退开。没料到妙慧大师身随心动,厉秋风尚未退开,她已挣脱了两名年轻女尼的搀扶,右手探出,从站在她右首的一位女尼手中抢过长剑,直向厉秋风刺了过去。 这一下情势突变,在场诸人都是大吃一惊。许鹰扬虽然武功极高,却也没有想到妙慧大师穴道甫一解开,便能攻向厉秋风,心下也是颇为惊讶,暗想穴道被封闭之后,血脉不能流通,身子必定疲乏无力,绝对无法立时出手攻敌。可是妙慧大师却能瞬间攻向厉秋风,这份内功着实了得。永泰寺在武林之中威名不显,除了江湖中的前辈名宿之外,极少有人知道永泰寺的剑法乃是江湖一绝。今日看到妙慧大师有如此神通,方才相信永泰寺高手如云,绝对不能小觑。 厉秋风于电光石火之间向后急退,暗想这位妙慧大师痛恨我先前逼迫她狼狈后退,又点了她的穴道,让她颜面尽失,以为我有意折辱于她,这才一直蓄积真气,想要将被封闭的穴道冲开。方才我为她解穴之时,想来她体内的真气已然在各处被封闭的穴道蓄积多时,如同一个充满了气的大皮囊。我在她的穴道戳了一指,如同用针刺破了大皮囊,体内积蓄的真气瞬间冲了出来,才会在电光石火之间突袭于我。否则任她武功再高,也绝对无法在穴道甫一解开之时,便能出手攻击。而且妙慧大师不只内功在我之,心计也甚是了得。她偷袭我之时,若是拔出自己的长剑,右手须得向腰间伸去,再拔出长剑,虽说用时不多,我也能有所提防。是以她出手之时,右手向前探出,顺势抢过身边弟子手中的长剑攻向自己,直如行云流水一般,压根没有半分滞涩。只有剑道高手,才能有如此洞察形势的本领。自己先前逼得妙慧大师狼狈不堪,最后将她制住,纯属侥幸罢了。若是堂堂正正打一架,我可没有丝毫胜算。如此看来,妙慧大师的武功并不在华山派刘先生之下。 电光石火之间,厉秋风已向后退出了两丈有余。妙慧大师紧追不舍,右手长剑剑光霍霍,剑尖离着厉秋风的咽喉只有数寸。厉秋风心下暗想,报应来得好快!方才我看出破绽,偷袭妙慧大师,与眼前的情形几乎完全一样。妙慧大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我先前的法子来对付我,自然是对我方才偷袭她之事极为不忿,借机动手,想要一雪前耻。先前是一场误会,过错大半在我身。她是武林前辈,我被她打败倒也没有什么。只是看她的模样,非要将我杀之而后快不可。如何能想出一个妥当的法子,既让她出一口恶气,又不会让我有性命之忧才好。大不了让她打我一掌,或是在皮坚肉厚之处刺一剑好了。只要咱们解除了误会,有永泰寺各位高手相助,与倭寇相抗又多了十几位生力军,倒是一件大好事。 厉秋风思忖之际,又向后退了丈许,离厢房已然不远。他虽然有心拔刀抵挡,只是永慧大师轻功极高,手中长剑逼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