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心下暗想,眼下指望不辽东总兵能够派来兵马抵挡扶桑大军,虽说前往登州卫搬兵风险极大,可是也只剩下这一个法子或许能够挽回败局。总不能坐视扶桑大军进入东辽县,在此地补充粮草军械之后,直扑天津卫罢? 念及此处,戚九正要说话,厉秋风似乎已然猜到他要说些什么,抢着说道:“戚兄弟,方才我仔细想了想,王姑娘的主意虽然有一些风险,不过并非全无可取之处。” 厉秋风此言一说,不只戚九和慕容丹砚心下大惊,王小鱼也是摸不到半点头脑,暗想自己方才胡说八道了一番,后来听戚九解释,才知道自己的主意压根是在胡闹。其时厉大侠对我说的法子不屑一顾,理都不理我,为何此时他又改了口风?难道他担心我恼羞成怒,故意说话来安抚我不成? 王小鱼思忖之际,只听厉秋风接着说道:“扶桑国数万大军来袭,想来必定筹划已久。眼下大明在辽东几乎无兵可用,天津卫虽说是京城门户,可是多年无战事,只怕早已是武备松弛。是以只要扶桑国大军到了天津卫,官兵必败无疑,就算最后能在京城挫败扶桑国的兵马,大明必定也是元气大伤,百姓死伤必定十分惨重。依厉某所见,须得想一个法子,将扶桑国的兵马拖在东辽县,使得山东至天津卫各地的驻屯官兵能够有所防备。如此一来,就算扶桑国大军攻至天津卫,想要陆去偷袭京城,也绝非易事。”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东辽县码头狭小,若是大船到了此处,绝对无法在码头停泊,是以成千万只战船,只能进入大石洞中的水潭暂时藏匿。依照王姑娘所说,若是能将它们阻挡在海,自然最好。可是咱们人数太少,无论如何想方设法,想要阻挡扶桑大军岸,势比登天还难。不过扶桑国大军想要攻击的不是东辽县,而是天津卫,是以他们无意在东辽县大动干戈,否则大军被拖在辽东,对扶桑国极为不利。如此一来,便给了咱们机会。眼下扶桑国大军好似一头猛虎,而咱们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猛虎若是一心想要杀掉蚂蚁,并非难事,可是这头猛虎急着要去捕杀一只肥羊来吃饱肚子,否则便要饿死。当此关头,它无法全力来对付蚂蚁,倒给了蚂蚁可乘之机。” 慕容丹砚、戚九和王小鱼听厉秋风说到这里,心下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可是仔细去想,又是一片迷茫。是以三人面面相觑,脸都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厉秋风接着说道:“咱们这几只小蚂蚁,自然不能与猛虎正面相抗,不过若是逃入一处岩洞之中,猛虎想要追咱们,须得耗费极大的力气。只要咱们挑一处坚固而又狭窄的岩洞,引诱猛虎追入岩洞之中,蚂蚁可以在岩洞中来去自由,猛虎却只能一条路追到底。到了极狭窄之处,岩石将猛虎的身子卡住,它空有一身力气,再也奈何不了咱们。到了那时,几只小蚂蚁爬到它的脸,便能将它的眼睛咬瞎。如此一来,猛虎要么被困死在岩洞之中,要么拼命退出岩洞。不过就算它没有丧命在岩洞之中,瞎了双眼之后,已然无力再去搏杀其它野兽。到了那时,只须几只饿狼,便能要了猛虎的性命。 “或许是天垂顾,让咱们在大石洞中走了一遭。虽然大石洞中步步荆棘,险些让咱们尽数丧命于洞中,却也并非是全无好处。扶桑国数万大军来袭,大小船只不下一两千只。若是趁着这些船停泊于大石洞中,想法子将这些船一把火烧了,扶桑人如同卡在岩洞中的老虎,即便有成千万的将士,却也无处使力。到了那时,就算扶桑将士没有被烧死在大石洞中,而是逃了出来,可是他们失了粮草军械,又是在人生地不熟的辽东,只怕连衙门中的差役都敌不过。而且朝廷接到锦衣卫的告急文书,必定会派出大军杀奔辽东。如此一来,这些扶桑人从猛虎变成了羔羊,非得全军覆没不可。” 慕容丹砚、戚九和王小鱼听厉秋风说到这里,这才恍然大悟,脸全都露出了惊喜之色。王小鱼双手一拍,笑着说道:“厉大侠此计甚妙。到时咱们就给这些扶桑恶鬼来一出火烧赤壁,非得将他们烧成烧全羊不可。” 厉秋风脸却并无喜色,听王小鱼说完之后,他沉声说道:“此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极难。扶桑国大军战力如何,咱们一无所知。不过倭寇的厉害咱们都见识过。倭寇是在扶桑国内战败的武士,此次咱们要对付扶桑国的官兵,自然要比对付倭寇更加困难。而且柳生旦马守诡计多端,又在辽东经营多年,绝对不会坐等着咱们去烧掉扶桑人的战船。咱们能够从大石洞中逃生,是因为柳生宗岩和柳生旦马守都不知道水潭中央的孤峰之中有一条密道,密道之中还有耶律倍的陵墓。否则他们只须将咱们困在水潭中央的石台之,不必动刀动枪,咱们便都得饿死。是以此事须得仔细策划,否则不只烧不掉扶桑人的战船,咱们也难逃柳生旦马守的毒手。” 厉秋风话音方落,只见王小鱼双眉一挑,口中说道:“厉大侠,别忘了咱们还有一个帮手,或许能帮助咱们做成大事。” 厉秋风一怔,看了王小鱼一眼,猜不透她说的这个帮手是谁。王小鱼嘻嘻一笑,接着说道:“柳生宗岩这个老贼恨透了柳生旦马守,绝对不会看着柳生旦马守取代他做成大事。这个老贼武功高强,诡计多端,柳生旦马守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说不定不须咱们动手,老贼已将柳生旦马守宰了。” 厉秋风听王小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