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见小猴吓得面无人色,只是苦苦哀求自己饶了他的性命,知道这个倭寇奸细吓破了胆,想来不是说谎,是以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算你这个小崽子识相!我来问你,柳生旦马守这个老贼何时岸?” 小猴听厉秋风提到柳生旦马守的名字,心下大惊,暗想主人一向深藏不露,即便是在家族之中,也有许多人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个大魔头竟然知道主人的大名,看来此人对主人所知甚多。我落在他的手中,一个应对不善便有杀身之祸。念及此处,小猴不敢说谎,颤声说道:“主人原本打算后天晚登岸。只是小人方才与他派来的使者见面,听说主人改了登岸的日子。至于到底哪天才能登岸,使者没说,小人也不敢问。” 厉秋风一边听小猴说话,一边心中念头急转。他心下暗想,柳生旦马守出海与扶桑大军接洽,双方必定急着在东辽县补给军械粮草,再直扑天津卫。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绝对不会稍有拖延。小猴说柳生旦马守原定后天晚登岸,便是说扶桑大军要在后天抵达东辽县。可是方才派来的使者又说柳生旦马守改了登岸的日子,海一定出了变故。能让柳生旦马守和扶桑大军统帅不得不改日登岸,这场变故一定不小。 厉秋风想到这里,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只听他嘿嘿一笑,口中说道:“你这个小崽子认了柳生旦马守做新主子,难道就将老主子抛在脑后了么?此次柳生宗岩虽然没有杀掉柳生旦马守,不过下一次你的新主子可没这般好运气了。” 厉秋风话音方落,小猴吓得浑身颤抖,颤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是老主人的手下?”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心下一片茫然,不晓得厉秋风说这些话有何用意。她心中暗想,厉大哥今晚好生奇怪,为何说话越来越是玄妙,我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厉秋风听小猴说柳生旦马守推迟登岸的日子,立时想起了恨柳生旦马守入骨的柳生宗岩。柳生宗岩性子孤傲,最恨族人背叛。柳生旦马守在大石洞中突然翻脸,将柳生宗岩困在地下,自立为柳生一族的族人。柳生宗岩愤怒欲狂,必定要杀柳生旦马守而后快。他驾着大船出海,自然要去找柳生旦马守算账。此人武功了得,虽然在扶桑大军之中,要刺杀柳生旦马守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柳生旦马守虽然不懂武功,但是他狡诈多计,加在东辽县老巢经营多年,有许多柳生一族的杀手只知道柳生旦马守,而不知道柳生宗岩。如今柳生宗岩的亲信手下死伤殆尽,几乎只剩下他孤身一人,这些年与扶桑国大名密议之事又由柳生旦马守出面办理,扶桑大军的统帅只认得柳生旦马守一人。如此一来,双方势力此消彼长,柳生宗岩要斩杀柳生旦马守,却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想来双方在海斗了一场,柳生宗岩没有得手,不晓得是否逃出了生天。柳生旦马守虽然没有命丧柳生宗岩剑下,不过也必定受了许多惊吓,说不定身还受了点伤。迫于无奈,柳生旦马守才不得不推迟扶桑大军登岸的日子,暂时在海观望。 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下有了主意,这才出言讥讽了小猴几句。他见小猴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必定自幼便在柳生旦马守的手下做事,对柳生旦马守十分忠心。此次柳生旦马守背叛柳生宗岩,小猴自然要站在柳生旦马守一边。听到小猴说话,厉秋风知道自己猜得不错,当即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我是汉人,怎么会做了扶桑人的走狗?不过柳生宗岩已经与大明朝廷谈妥了,要联手对付柳生旦马守。我奉朝廷之命,到东辽县来助柳生宗岩一臂之力。柳生宗岩一心要杀掉柳生旦马守,不听我的劝说。他武功虽高,但是想孤身闯入扶桑大军之中,取柳生旦马守的首级,势比登天还难。不过就算柳生旦马守这次没有死在柳生宗岩的剑下,身却也带了伤。柳生宗岩此次太过莽撞,这才没有得手,不过他是一个聪明之人,下一次刺杀柳生旦马守之时,必定会带着朝廷派来的高手同往。柳生旦马守只是一个糟老头子,不懂武艺,非得死在柳生宗岩剑下不可。” 小猴越听越是慌张,到得后来已是脸色惨白。厉秋风一边说话一边察言观色,将小猴的神情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知道自己说的不错,心下得意,接着说道:“柳生宗岩对扶桑大军的情形知道得清清楚楚,又与大明朝廷联手,得了十几万援军,要打败柳生旦马守引来的数万扶桑大军并非难事。你这个小崽子是柳生旦马守的死党,一旦柳生宗岩卷土重来,小心你的脑袋。” 厉秋风这些话半真半假,只是小猴不知道他的底细,被他连唬带吓,倒是信了十成。柳生宗岩是柳生一族的族长,武功通神,积威之下,柳生一族的族人对他又敬又怕。如小猴等人虽然忠于柳生旦马守,不过人人都知道柳生宗岩极为厉害,是以小猴虽然跟随柳生旦马守背叛了柳生宗岩,心中仍然对柳生宗岩十分畏惧。此时听厉秋风说柳生宗岩与大明朝廷联手对付柳生旦马守和扶桑大军,小猴登时吓得目瞪口呆,身子又抖成了一团。 厉秋风见小猴吓成如此模样,知道自己这次押对了宝,冷笑着说道:“柳生旦马守安插在城中的眼线,这两日都被咱们杀掉了,你不会不知道罢?” 小猴颤声说道:“是,是,小人听说了。其实小人昨日依照约定到衙门去打听消息,可是到了衙门之后,看到门前的石狮子没有挂白布,便知道衙门中出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