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以深笠遮面,周寒压根看不见他的面容,却感觉那人的眼睛正自透过深笠的缝隙中盯着自己,心下越发害怕,正要张口大叫,呼唤寨中的喽啰来救援自己,蓦然间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人竟然已到了他的面前。周寒心下大惊,哪里还顾得大叫救命,挥拳便要向那人殴击。只是他的拳头刚刚抬起,胸口处倏然一麻,全身力气瞬间消失,双腿一软,身子直向地倒了下去。 还没等周寒摔倒在地,那人左手伸出,揪住了周寒颈后衣领,将他提了起来,随手一掷。周寒只觉得身子一轻,如同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直向屋子中央摔了过去。周寒心下大惊,不晓得那人用了什么妖法,摆弄起他这样一个壮汉,如同戏弄婴儿一般。眼看着就要摔落到地,周寒心下惊恐不已,没想到身子坠下之时,恰好坐到了一张椅子。只听得“嘎嘎”之声不绝,却是椅子被周寒的身子撞得向后移动了两三尺,好在没有倾翻,离着桌子已不过数寸。 周寒瘫坐在椅子,心下又惊又怕,眼看着那人缓缓走到自己身前,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坐在自己对面,心下越发害怕。只听那人缓缓说道:“周寨主,你若乖乖听话,我可保得你性命无忧。若是你想捣鬼,胡乱叫喊,我立时斩下你的人头!” 那人说完之后,右手拔出长剑,似乎在周寒眼前挥舞了一下。周寒只觉得一股寒气掠过,耳边听到“嚓”的一声轻响,再向那人望去,他已收剑入鞘。紧接着只听“啪哒”一声轻响,紧挨着周寒的一块桌角落到了地,桌子断口处甚是平滑。原来那人于电光石火之间拔剑劈去,瞬间便将桌子角削下了一块。 周寒虽然武功低微,不过看到那人露了这样一手武功,却也知道他的武功极高,若想杀掉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办到,哪里还敢倔强?何况他不晓得中了那人什么妖法,全身酥麻无力,连指尖都无法活动一下,压根无法出声呼救。是以那人说完之后,周寒瘫坐在椅子,双眼露出了乞求的目光。 那人见周寒如此模样,知道他已不敢捣鬼,右手握着乌鞘长剑向前一送,剑鞘在周寒的胸口轻轻戳了一下。周寒只觉得胸口一疼,气息为之滞涩,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突然发觉身子已然能够活动,心下又惊又喜,急忙从椅子跳了起来,只想着转身逃走。只是他手足未动,突然想起那人说过要自己乖乖听话,否则便要杀掉自己,心下一寒,急忙停了下来,老老实实地站在椅子旁边,拱手说道:“大爷是何方神圣,为何夤夜到此?若是小人得罪过大爷,还请大爷明示。” 那人嘿嘿一笑,兀自将面孔藏在深笠之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周寨主言重了。我与周寨主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今日乃是初见,并无杀意,周寨主不必担心害怕。” 周寒听此人如此说话,反倒越发害怕,暗想此人武功了得,举手投足之间便能取了我的性命,自然不必对我说假话。若真如他所说,与我并无冤仇,却又闯入双岩寨,想来要么是绿林同道要将我赶尽杀绝,请了此人来取我的性命,要么是官府虽然退兵,仍然留下了武林高手,想要将我杀掉请功。想不到我苦心经营,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周寒越想越是害怕,只想着转身逃走。可是他知道那人武功太高,只怕自己稍有逃走之意,便会死在那人的剑下。念及此处,周寒颤声说道:“既然如此,大爷为何还要对小人苦苦相逼?” 那人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周寨主何出此言?明明是周寨主不肯放过咱们,怎么反倒说是咱们对周寨主苦苦相逼?” 周寒听那人说话古怪,心下越发惊疑,一时之间不晓得说什么才好。那人伸手摘下了深笠,露出了一张清秀的面孔。周寒见到那人露了真容,先是一怔,暗想此人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那人见周寒一脸惊疑,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周寨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今日刚刚见过,你便想不起来我是谁了么?” 周寒听那人如此一说,心下大惊,仔细望去,突然想起白天劫掠那伙客商之时,便是这人带了几位高手突然出手,将自己手下的喽啰杀得望风而逃。其时他亲眼看到这人一剑斩下了两名喽啰的脑袋,随后便站在一旁观战,任由几位武林高手追杀双岩寨的众喽啰。周寒见势不妙,拔腿便逃,而且他逃走之时,无意中转头看了一眼,恰好与那人目光相碰,将他的面容记得甚是清楚。 周寒见此人露了真容,暗想这个家伙杀光了我手下的喽啰,兀自不肯甘休,竟然潜入双岩寨中,看样子不想放过我,要将我赶尽杀绝。千不该万不该今日不该惹这个煞星,这可如何是好? 那人见周寒吓得浑身颤抖,知道他心下惊恐,是以向他摆了摆手,口中说道:“周寨主不必害怕。我若想要杀你,在山下便将你杀了,何必在山下放你逃走,再追到山来杀人?” 周寒心中暗想,你这个奸贼当时不杀我,多半以为山寨中堆满了金银珠宝,这才故意将老子放走,自己悄悄跟在后面,一直追到了双岩寨中。老子回到山寨之后,那些臭娘们便来缠着老子,要老子赔他们的丈夫和儿子。老子忙着对付这些臭娘们,一时不慎,没有察觉这奸贼已然潜入双岩寨中。想来这半日之间,这个奸贼已然在寨子中四处搜寻,没有找到钱财,这才潜入老子的屋内,想要逼着老子说出钱财藏在何处。 念及此处,周寒心下又想,这个奸贼一心要将老子的钱财夺走。若是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