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盗听柳生良说完之后,不禁纷纷欢呼起来。他们之所以如此兴奋,倒并非是因为眼前这两千多锭银子,而是想到明日就能到洞穴之中捞取金银珠宝,必定能发一笔横财,才会如此高兴。柳生良右手一挥,十几名灰衣仆人托着大木盘走下石阶,随后向左右分开,这才走入人群之中。群盗眉开眼笑,见灰衣仆人走到自己面前,纷纷伸手到木盘中去取银锭子。 慕容丹砚见此情形,压低了声音对王小鱼说道:“柳生旦马守这个老贼真肯下血本,这十几个大木盘中至少放了两千锭银子,每锭银子约摸五两,老贼要拿出一万两银子来笼络这些绿林响马。若是换作旁人,只怕心疼死了。” 王小鱼撇了撇嘴,小声说道:“柳生老贼丧心病狂,想要毕其功于一役,连家底都拿出来了。想来洞穴中那些金银珠宝也都是老贼偷偷放进去了。我倒要瞧瞧若是真有人拜倒了黑旗,老贼是否允许这些强盗进入洞内将金银珠宝尽数带走。” 慕容丹砚听王小鱼如此一说,微微一笑,口中说道:“老贼只是在演戏罢了,你以为他真会让人将金银珠宝带走么?能拜倒黑旗之人,必定是老贼的同伙。就算老贼让人到洞穴之中取宝,也不过是将这些金银珠宝左手放入,右手取出,肥水不流外人田。”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皱紧了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是就算拜倒大旗的那人是老贼的同伙,院子里这些绿林强盗一窝蜂地涌入洞穴,势必将洞穴中的金银珠宝尽数取走。老贼再豁达,却也绝对无法容忍自己的钱财全都被这绿林强盗拿走。不过他已经放出话去,扬言洞穴中的金银珠宝人人有份,在一两千绿林响马面前总不能言而无信罢?我想破了头也猜不出,老贼如何才能解开这个套!” 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说话之际,院子中已然乱成了一团。十几名灰衣仆人双手托着大方盘,在圆桌之间穿行。绿林群盗纷纷站起身来,乱哄哄地伸手自方盘中取走银锭子。慕容丹砚话音方落,已有一名灰衣仆人走到了近前。与厉秋风等人同桌的绿林响马纷纷站了起来,争抢着伸手到方盘抓取银锭子。周寒挤起了人群,拼命向前冲去,想要从方盘中抢到银子。只是灰衣仆人身边挤了十余人,周寒一时之间竟然挤不进去。 王小鱼见周寒如此模样,心下颇为不屑,暗想双岩寨虽然是一座小山寨,不过周寒毕竟是一寨之主,竟然为了五两银子如此不顾身份,着实可笑。 王小鱼思忖之际,周寒总算挤到了灰衣仆人身边,双手向方盘抓去,每只手都抓住了两锭银子。只是他正要将双手收回之时,早有四五名响马伸手抓住了他双手手腕。一名汉子对周寒怒目而视,大声说道:“柳先生说过每人只能取一锭银子,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一人要取四锭银子,莫非失心疯了不成?!” 这名汉子说完之后,其余十几名响马也纷纷出言指责。王小鱼见周寒双手被众响马紧紧抓住,每只手兀自握着两锭银子不放,心中暗自咒骂,心想这个贪婪之徒太过无耻,害得我和慕容姐姐、厉大侠也陪着他一起丢脸。 周寒双手被群盗抓住,却兀自不肯将银子放下,张嘴与群盗对骂起来。这些绿林响马平日里嘴巴便不干净,此时互相大声叫骂,粗话滚滚而出。四周的绿林响马见有人吵架,立时围了过来。厉秋风见群盗向身边涌来,心下一凛,暗想人多眼杂,若是被响马看出了破绽,事情可就要糟了。周寒明知道我要隐藏行迹,却偏偏与人争吵,难道他起了出卖咱们的坏心不成? 厉秋风思忖之际,吴一路听到有人吵闹,便即快步走了过来。厉秋风见此情形,心下颇为忐忑,向着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连使眼色,示意二女小心。片刻之后,吴一路已然走到近前,口中说道:“各位朋友出了什么事情,不妨说给吴某听听。” 最先说话的那人见吴一路到了,急忙拱手说道:“吴掌门来得正好。这个家伙一人拿了四锭银子,太过贪婪。咱们让他将银子放下,他却死活不答应,这才争吵了起来。吴掌门眼下是咱们的副盟主,还请为咱们作主!” 那人话音方落,其余十几名盗伙也纷纷出声附和,都说周寒厚颜无耻,犯了众怒。吴一路定睛望去,见抢银子的正是周寒,嘴角露出了一丝阴毒的笑容,口中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周寨主。昨日吴某到了庄子之后,还想找周寨主聊聊,可惜周寨主踪影不见,不晓得去了哪里,可惜,真是可惜。” 周寒双手抓着银子,又被十几条汉子扯住,模样甚是狼狈。吴一路说完之后,周寒尴尬地笑了笑,口中说道:“昨日周某原本打算跟随吴掌门进入王家庄,没想到走到庄口之时,一位兄弟突然倒在地晕了过去。周某没有法子,只得带他到东辽县城里的医馆看病。大夫说他太过疲惫,须得好生将养几日。周某在医馆中陪了他一晚,今日一早才出城来到王家庄。” 周寒这番话说得天衣无缝,饶是吴一路甚是狡诈,却也并未听出周寒有意骗人。他沉吟了片刻,口中说道:“方才的情形周寨主都看到了,眼下吴某也是绿林的一份子,咱们须得互相支持才对。若是周寨主缺银子,尽管说给吴某知道,吴某必定全力相助,何必看这几锭银子?” 吴一路说到这里,略停了停,瞥了周寒一眼,接着说道:“方才柳先生吩咐过了,每人只能取走一锭银子,周寨子一下子抓了四锭,这可有些折辱了周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