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带着宝阳寨群盗在小巷中绕来绕去,离着先前与金玉楼相遇之处已然不远。八名宝阳寨的喽啰跟在他身后,心中没有丝毫怀疑。待到转过一栋宅子,厉秋风知道再向前走出五六丈便到了白山派弟子伏尸之处,是以放慢了脚步,转头对跟在他身后的灰袍人小声说道:“方才在下便是在前面不远处与敝寨周寨主等人分头行事,也就是在那里遇到了金玉楼!” 灰袍人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呼吸登时变得粗重起来。他右手拔出钢刀,转头对宝阳寨众喽啰说道:“姓金的王八蛋就在左近出没,大伙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若是遇到了这个恶贼,立时将他拿下!” 众喽啰答应了一声,纷纷拔出了刀剑,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能立时将金玉楼捉住,抓回去向石敢当邀功领赏。只是众喽啰正要跟随灰袍人向前冲去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紫袍人突然开口说道:“大哥,若是金玉楼已经落到了白山派那伙人手中,咱们又当如何?” 灰袍人听紫袍人说完之后,心下一怔,不由停下了脚步。众喽啰见灰袍人停步不前,便也停了下来。一时之间众人俱都沉默不语,火把燃烧之时发出噼噼啪啪之声显得更加响亮。片刻之后,只听灰袍人咬牙切齿地说道:“若是白山派那些王八蛋抢在咱们前头将姓金的或擒或杀,说不得只好将这些王八蛋一并除掉。到时咱们回去复命,只说这些白山派弟子本事太差,遇到了金玉楼之后前围攻,结果不敌金玉楼,尽数死在金玉楼手中。” 宝阳寨众喽啰听灰袍人如此一说,纷纷点头称是。灰袍人接着说道:“吴一路这个奸贼野心勃勃,不止在关外武林称雄,眼下又想染指绿林之事,必定心怀叵测。咱们宝阳寨在关外呼风唤雨,吴一路必定视咱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是以宝阳寨与白山派必定有一场大战。咱们除掉这些白山派弟子,乃是剪除了吴一路这个奸贼的羽翼,寨主他老人家知道了之后,不只不会责怪咱们,反倒会对咱们赞赏有加。是以兄弟们下手之时,不必有什么顾忌,只管将白山派这些狗贼尽数杀掉。” 灰袍人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不过听说带领白山派弟子追杀金玉楼的头目是贾卓。此人是吴一路第五个徒弟,在江湖之中颇有名气,武功想来不弱。兄弟们与此人对战之时,须得小心谨慎,万万不可托大。身带着石灰的兄弟们切记,一旦动手开打,便将石灰向贾老五掷过去,毁了他的一双招子。即便不能立时弄瞎他的眼睛,总教他不能看清楚咱们,便可以暗中下手取了他的性命。” 厉秋风听灰袍人如此一说,心下一凛,暗想这些绿林响马太过无耻,竟然打算用石灰害人。江湖之中的宵小之辈不少,用暗器伤的武林高手不计其数,可是下手之时颇有顾忌,更加不会用撒石灰这等卑劣的手段。这些宝阳寨的响马提到用石灰害人时没有丝毫犹豫,看样子以前用过许多次了。既然这伙人作恶多端,杀了他们也不必有什么愧疚。 厉秋风思忖之际,灰袍人又催促他带着众人前行。厉秋风答应了一声,急忙快步向前走去。只是行走之时,他已暗中蓄力,只待到了白山派七名弟子伏尸之处,便要挥刀杀人。待到走出了十几步远,火把光照之下,只见地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厉秋风故意惊叫了一声,颤声说道:“啊!地、地有、有许多尸体!” 厉秋风话音方落,宝阳寨群盗已然停下了脚步,一个个将刀剑横在身前,面露惊慌之色。灰袍人向后退了两步,躲在黑袍人的身后,向左右望了望,这才对厉秋风说道:“你与周寨主分开之时,地有没有尸体?” 厉秋风原本打算到了白山派弟子伏尸之处,立时出手杀人。没想到宝阳寨群盗如此胆小,听到自己说话之后,压根不赶过来察看,离得自己还有两三丈远。如此一来,已然无法一举将宝阳寨群盗尽数杀掉。他只好转过身去,向着灰袍人摇了摇头,颤声说道:“在下离开此处之时,地并没有这些尸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灰袍人心下着恼,呸了一口,恶声恶气地说道:“他妈的,老子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仔细看看地这些尸体,是不是双岩寨的人?” 厉秋风装出一副胆颤心惊的模样,犹豫着走近一具尸体,慢慢蹲了下去,装模作样地看了半晌,这才站起身来,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转头对灰袍人说道:“不是咱们双岩寨的兄弟,在下瞧着倒有些像是白山派弟子。” 厉秋风话音方落,只听得数名宝阳寨响马口中发出了惊呼之声。片刻之后,灰袍人从黑袍人身后绕了出来,右手拎着钢刀,快步走到厉秋风身边,左手握着火把向地照去。只是他没想到地横七竖八躺着五具尸体,每具尸体都是身首分离,饶是他作恶不少,也曾亲手杀过百姓客商,可是乍一看到眼前这等惨状,却也是吓得魂飞魄散,不由向后退出三四步,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宝阳寨众响马见灰袍人仓皇后退,虽然没有看清楚地的情形,却也吓得紧了,连连向后退去。有人心下已经打定了主意,将身子悄悄转向了后方,若是情势不对,立时便要转身逃走。 灰袍人呆立片刻,这才回过神来,心下暗想,不过是几具无头尸体,老子怕他何来?!念及此处,灰袍人胆气复壮,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拎着钢刀,又向前走了几步,到了尸体旁边,仔细察看了半晌,这才转头对宝阳寨群盗大声说道:“这些人以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