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一边说话,一边向厉秋风、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躬身施礼。王小鱼见周寨衣衫整齐,心下暗想,此人多半早已醒来,躲在里屋偷听咱们说话。厉大侠武艺高强,自然发觉这个家伙已经醒来,正在偷听咱们说话,只是没有揭穿他罢了。好在此人眼下认定了咱们是锦衣卫,不敢故意捣鬼,咱们说话被他听去,却也没什么大碍。 王小鱼思忖之际,只听厉秋风对周寒说道:“方才咱们所说之事,想来周寨主都听到了。” 周寒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了一步,双手乱摆,颤声说道:“大人饶了小人罢。小人并非有意偷听,只是醒来之后,一心想着来伺候大人,急忙穿了衣衫。可是走到里屋门口,听到大人正与金寨主说话,小人生怕打扰了大人和金寨主商议大事,这才不敢出门,躲在里屋静候。至于大人与金寨主说了什么,小人压根没有听清。这两日小人跟随在大人身边,事事听从大人吩咐,绝对不敢有丝毫异心,还望大人明鉴。” 周寒说完之后,双膝一软,便要跪到地。厉秋风手疾眼快,急忙伸手将他扶住,口中说道:“周寨主不必多礼,厉某并无责怪你之意。今日咱们要办成大事,还须仰仗周寨主出力。” 周寒听厉秋风这番话其意甚诚,这才稍稍放心,脸色好了不少。厉秋风将周寒扶了起来,口中说道:“今日还请周寨主跟在金寨主身边,大小事情俱要听从金寨主吩咐。” 周寒连连点头称是,又向金玉楼拱手说道:“金寨主若有事情要在下去办,尽管吩咐便是,在下绝对不敢有丝毫违拗。” 金玉楼见周寒在厉秋风等人面前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心中瞧他不起,若是换作往日,只怕想也不想,便将他一脚踢开。只是此时厉秋风等人站在身边,金玉楼只得隐忍不发,拱手还礼,口中说道:“周寨主太客气了。金某与周寨主都在绿林中厮混,并无高低下之分,还请周寨主多多关照才是。” 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眼看着窗户外面渐渐亮了起来,厉秋风对众人说道:“天就要亮了,咱们立时出发,到白山派居处左近埋伏,依计行事。”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各位千万不要恋战,与敌人缠斗不休。须得紧紧跟在厉某身边,想法子逃出王家庄,与锦衣卫大队人马会合,再想法子击破倭寇和石敢当等人。” 厉秋风说完之后,有意无意地看了慕容丹砚和王小鱼一眼。二女心下雪亮,知道厉秋风对自己放心不下。慕容丹砚微微一笑,向着厉秋风挤了挤眼睛,左手偷偷指了指自己背着的长剑,意思是自己长剑在手,厉秋风不须为自己担心。王小鱼扁了扁嘴,笑嘻嘻地说道:“厉大侠放心便是,我一定不会莽撞行事,紧紧跟在慕容姐姐身边,一步也不离开。” 厉秋风见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说话的模样,知道两人压根不将敌人放在心,心下越发忐忑不安。只是金玉楼和周寒跟在身边,有些话不能说出口,是以他思忖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不再与二女说话,转身向门外走去。 五人走到院子中,影影绰绰已然能够看到四周的情形。厉秋风带着众人走出了院子,沿着小巷向西走去。此时有许多宅子已亮起了灯光,想来不少绿林响马已然醒来。厉秋风压低了声音对慕容丹砚等人说道:“若是遇到了巡查的守卫,各位不必惊慌,由厉某来处置。”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跟在厉秋风身后向前走去。约摸半柱香工夫之后,离着白山派的居处已然不远。厉秋风折向北行,绕过了两栋宅子,转过一处拐角之后,到了一堵石墙之下,这才停下了脚步。他右手指着北首一座高大的宅子,小声说道:“那座宅子就是白山派的居处,宝阳寨的居处在西首。待到天亮之后,白山派居处左近会有一出好戏。咱们先在这里稍候,待到石老贼派出的假金玉楼和假吴一路到了之后,咱们再悄悄走到近处不迟。” 五人倚靠在石墙,眼看着天空渐渐亮了起来,左近各处宅子传出了阵阵说笑声。饶是厉秋风和金玉楼胆子极大,此时也有一些忐忑不安。又过了一盏茶工夫,天空越发亮了起来,连北方的摩天岭也从黑暗中显露了出来。厉秋风知道石敢当的阴谋就要发动,右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刀柄。 便在此时,只听得西首有人高声叫道:“金玉楼,你这个狗贼已被咱们围住了,还想逃到哪里去?!若是你乖乖投降,吴某可以剑下留情,饶你一命!” 厉秋风听这人说话声音甚大,不过似乎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声音变得颇为尖利,与吴一路倒有几分相像。他正想招呼慕容丹砚等人一起向白山派居处靠近,又有一个粗豪的声音传了过来:“吴一路,你这狗贼算什么东西,敢要老子向你投降?来来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看看谁的本领更大!若是你胜得过老子,老子二话不说立时束手就擒。若是你败在老子手下,你的脑袋瓜子可就保不住了!” 金玉楼听这人说完之后,低声骂了一句娘,狠狠啐了一口,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妈的,这个乌龟儿子王八蛋的声音与老子倒有几分相像。看样子石老贼为了对付老子,这几年一直在暗中捣鬼,否则他哪有如此本事,在一夜之间便找出一个声音与老子如此相像之人?!” 厉秋风凝神静气,仔细倾听,片刻之后,只听得四周脚步之声大起,显然有许多绿林响马被叫骂声惊动,纷纷出来查看。他转头对众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