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盗眼看着石壁的人影跃入人群之中,心下大惊,忙不迭地向后退出了数步,这才定睛向那人望去。其中一名响马颤声说道:“这、这人是双岩寨的,那些大木箱便是他、他带进庄子里……” 众响马认出来人是厉秋风,虽然心下兀自惊疑不定,不过已不像方才那般惊慌。为首一名响马双手紧握一柄大刀,大声说道:“你、你跑到庄子外面去做什么?” 厉秋风拱手说道:“各位好汉请了。在下奉金寨主之命,带了两位兄弟到庄子外面巡视,查看是否有海盗派到庄子左近打探消息的奸细。咱们在庄外绕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人窥伺,这才爬墙进来,想要去向金寨主复命。各位不在宅子里分金分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为首那名响马听厉秋风如此一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口中说道:“原来如此,险些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得自家人。咱们也是奉了金寨主之命在此处垒起石壁,严加防守,防备海盗绕过庄子入口,从背后攻入庄子。” 那名响马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不过金寨主吩咐咱们,若是有海盗从东首攻了过来,不必与他们死战,只须边战边退,最后退入大宅之中固守便可。” 厉秋风听这名响马说完之后,心下又惊又喜,暗想金玉楼果然了得,短短一个时辰,已在庄内调兵遣将,防守各处要地。他在此处只派来四十多名响马,并非是要在这里与倭寇死战,只是为了迟滞倭寇攻击罢了。此人虽然出身绿林,不过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大将之风,有他带人守卫王家庄,要比自己强得多。 厉秋风思忖之际,众响马不晓得他在打什么主意,心下都有一些忐忑不安。不少响马心下暗想,这个小子自称是双岩寨的喽啰,不过有人说他是金玉楼的心腹,藏身于双岩寨,只是为了掩藏身份罢了。金玉楼眼下做了绿林总盟主,黑风寨又是关外第一大山寨,万万得罪不起。是以众人虽然对厉秋风为何越墙而入颇为怀疑,却无人敢开口询问。 厉秋风思忖了片刻,这才向着众响马拱了拱手,口中说道:“各位辛苦了。在下和两位兄弟还要赶回去向金寨主复命,就不在这里打扰各位了。” 他说完之后,不等众响马说话,便即走回到石墙之下,大声说道:“两位兄弟,方才只是一场误会,请两位跃进墙内罢。” 厉秋风话音方落,众响马只觉得眼前一花,慕容丹砚已然拎着王小鱼跃了墙顶。只见她在墙顶站了片刻,纵身跃到墙下,随即将王小鱼放了下来。众响马见慕容丹砚身子单薄,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可是右手拎着一人,蹿高伏低如履平地,心下都是极为惊骇。待到三人走过之时,众响马纷纷后退,为三人让出了一条通道。直到三人走远,众响马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名响马对那名头目说道:“唐老大,这三人是何来路,为何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本领?” 唐老大脸色阴沉,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金玉楼在关外经营多年,不晓得招揽了多少奇能异术之士。他如今做了绿林总盟主,势力比石敢当还要大。咱们须得小心应付,否则不只发不了财,恐怕还要将性命丢在这里。” 厉秋风带着慕容丹砚和王小鱼一路向西走去,沿途不时有巡查的响马走过,许多屋宅已经被推倒。短短一个时辰之后,王家庄已然变了模样。三人见此情形,心下都是极为惊讶。王小鱼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小声说道:“金玉楼派人巡查和在要地守卫不足为奇,但是他为何要让人将这些屋子拆掉?” 厉秋风看了王小鱼一眼,口中说道:“金玉楼虽然做了绿林总盟主,不过他手下只有一千多名响马。要靠着这点人马守住王家庄,势比登天还难。他将响马大半安置于王宅之中,只派了少许人马在王家庄四面八方驻守,并非是要这些人与倭寇死战,而是要他们看到倭寇之后立时示警,如此一来,守在王宅中的大队响马便能知道敌人来攻,可以全力迎敌。至于拆掉这些屋宅,想来是要用砖石加固王宅的院墙,此外还可以扫平王宅周围的宅院,免得做了倭寇藏身之所。” 王小鱼听厉秋风说完之后,这才明白过来,不由点了点头。三人又向前走了百余步,离着王宅已然不远。只见王宅四周的宅子已被拆成了一片白地,而王宅之外竟然垒起了一道高两丈余的石墙。无数响马正自搬运砖石,将石墙垒得更高。厉秋风和慕容丹砚、王小鱼面面相觑,暗想咱们只不过离开一个多时辰,庄子中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金玉楼行事如此果断,而且能够让这些绿林响马为他效死力,着实令人佩服。 此时王宅已被高高的石墙环绕,如同一座城池一般,在正门处留了一座门户。厉秋风等人走到门前,只见搬运砖石的响马络绎不绝。门前站了四名响马,正自虎视眈眈地盯着众人。厉秋风走到四名响马身前,为首的响马伸手将他拦住,口中说道:“请问兄弟是哪一位寨主的手下?” 这人话音方落,还没等厉秋风说话,站在他身边的一名响马抢着说道:“刘大哥,这位兄弟是双岩寨周寨主的手下,方才就是他将六大箱金银珠宝带给了咱们。总盟主对这位朋友也甚是看重。不过方才刘大哥奉杜寨主之命留守在宅子中,不在现场,是以不识得这位朋友。” 这人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给姓刘的响马使了一个眼色。姓刘的自然会意,立时换了一副面孔,陪着笑脸说道:“原来是总盟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