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谈谈讲讲,不知不觉之间已走出一里多地。此时已是午时,可是大街看不到一个人影。道路两旁的民宅、店铺全都是门窗紧闭,压根听不到丝毫声音。慕容丹砚越走越是心惊,口中说道:“这里哪还像是一座城池,倒像是身处荒山之中,让人心惊肉跳,太过骇人。” 王小鱼倒是丝毫不在乎,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笑嘻嘻地说道:“我听说书先生讲述空城计这段故事,诸葛武侯将西城百姓全都关在家中,自己坐在城楼之焚香弹琴,吓跑了司马仲达。慕容姐姐,你说咱们也给倭寇来一出空城计,他们会当么?” 慕容丹砚一怔,略一思忖,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倭寇乃是海外的蛮夷,没有受过圣人教化,若是岸攻城,多半只会用蛮力,空城计对他们只怕没有什么用处。” 她说到这里,转头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你说是不是?” 厉秋风正在思忖事情,压根没有留意慕容丹砚和王小鱼在说些什么,是以被慕容丹砚突然询问,他微微一怔,脸显出了茫然的神情。慕容丹砚正想说话,王小鱼突然停下了脚步,左手指着前方说道:“咦,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见王小鱼神情慌张,急忙抬头向前望去,只见长街尽头出现了许多人影,正自向三人走了过来。厉秋风心下一凛,立时停下了脚步,右手握住刀柄,凝神向前望去。慕容丹砚和王小鱼更是各自拔出长剑,心下忐忑不安。片刻之后,只听王小鱼小声说道:“城里的百姓除了在校军场操练和在城南筑墙,剩下的都被赶到城墙守城。前面出现的这伙人着实不少,绝对不会是城里的百姓。难道倭寇故意耍了一个花招,压根不是晚岸,而是午时便攻破了东辽县城?!” 王小鱼说完之后,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倭寇若是攻城,锦衣卫绝对不会没有丝毫动静。而且大队倭寇杀到,岂能毫无声息?两位姑娘不必惊慌,就算来的这伙人是敌人,厉某也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到两位姑娘。” 慕容丹砚和王小鱼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心下兀自惊恐难安,暗想锦衣卫虽然厉害,毕竟只有二三百人,与成千万的倭寇相比,差得实在太远。只是二女看到厉秋风神情平静,并不慌张,这才没有转身逃走。 半晌之后,那伙人走得近了,离着三人已不过五六十丈。王小鱼突然惊呼了一声,口中说道:“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分明是戚九!他不在校军场操练百姓,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此时厉秋风和慕容丹砚也已认出了对面带头的那人正是戚九,心下大惊,不晓得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王小鱼乍一看到戚九,心下又惊又喜,便要拔腿向前跑去。厉秋风心中一凛,急忙挡在她身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小鱼妹妹,眼下情势未明,不得妄动!那日我与你在校军场大战了一场,戚兄弟若是带着义民来到这里,看到王姑娘,只怕又生误会。” 王小鱼听厉秋风如此一说,这才停了下来,只是她转念一想,脸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口中说道:“厉大侠,咱们脸涂了易容膏,又换了衣衫,就算是那些泥腿子看到我,只怕也认不出来,你就不必担心啦。” 厉秋风尚未答话,慕容丹砚接口说道:“小鱼妹妹,别忘了人多眼杂,若是百姓之中有一二聪明之人,必定能够看出破绽。眼下危机四伏,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慕容姑娘说得不错。戚兄弟到了之后,两位姑娘先不要开口说话,由厉某与戚兄弟接洽。” 他说到这里,转头向远处看了一眼,只见戚九等人离着自己只有百余步。跟在戚九身后的那些人果然都是在校军场操练的义民,此时他们手中拎着棍棒、大斧、铁镐等农具,看去颇为古怪。不过这些百姓在戚九身后排成了四列,行走之际队列整齐,寂静无声,看去颇为肃穆。厉秋风心下暗想,戚兄弟果然了得!只用了数日工夫,便将这些百姓约束成如此模样。可惜倭寇转瞬即至,若是让戚兄弟练一两个月,或许他率领这些百姓能与倭寇一战。 厉秋风思忖之际,戚九带着众百姓离着三人已不过四五十步。只见戚九右手一举,他身后的众百姓立时停了下来。戚九左手拎着乌鞘长刀,快步走到厉秋风面前,拱手说道:“厉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厉秋风尚未答话,慕容丹砚笑着说道:“小鱼妹妹担心戚公子势单力孤,要赶回城里助戚公子一臂之力。厉大哥担心她途中遇到倭寇,这才送她回到城中。想不到戚公子竟然离开了校军场,你和小鱼妹妹倒是……倒是想到了一处。” 慕容丹砚原本想说“你和小鱼妹妹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只是她生怕自己说话太过,让王小鱼和戚九尴尬,这才硬生生将“心有灵犀一点通”七个字吞了回去。不过王小鱼见慕容丹砚一脸坏笑,猜到了她要打自己,脸一红,低头不语。 戚九倒没有留意王小鱼的神情,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他脸色有一些阴沉,口中说道:“半个时辰之前,许大人派人到校军场召见在下,要在下挑选四百名精壮汉子分为两队,每队二百人,分别到东城和西城帮助官兵守城。剩下的义民由在下带领,赶到北城听命。” 厉秋风听戚九说完之后,心下一凛,皱着眉头说道:“先前许大人说过,扶桑大军杀到东辽县并非要占据辽东,而是要在此地补给粮草军械,前去偷袭天津卫。若是扶桑大军围攻东辽县城,势必惊动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