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鱼在混战之中接连杀死五六名倭寇,心下越发得意,将一柄长剑使得神出鬼没,杀得倭寇心惊胆颤,不敢正撄其锋。她如此大显神威,倒不能说武功在戚九之,只是她手中这柄宝剑太过锋利,倭寇畏之如蛇蝎,宁肯与戚九死战,也不愿意和王小鱼缠斗。如此一来,围在戚九身边的倭寇越来越多,想要与王小鱼厮杀的倭寇越来越少,这才显得王小鱼威风凛凛,无人敢惹。 戚九挥刀挡开了一支刺向自己小腹的长枪,趁着左首一名倭寇手中的长刀劈了一个空之机,右脚倏然踢出,正踹在那名倭寇的胸口,登时将他的肋骨踢数了数根。那名倭寇长声惨叫,向后摔了出去。 只是戚九虽然接二连三打倒了数名倭寇,其余的倭寇兀自挥刀挺枪扑了来,将刀枪向他周身要害不住砍刺。眼看着戚九守御的圈子越来越小,王小鱼顾不得再与身前的两名倭寇缠斗,向两人使了一记虚招,趁着两人躲避之机,王小鱼已然抢到戚九身边,一剑砍了下去,登时将一名倭寇刺来的长枪砍成了两截。那名倭寇此前曾经见过戚九和王小鱼联手杀人,知道王小鱼挥剑砍断自己的枪杆之后,戚九立时便会挥刀砍了自己的脑袋,是以枪杆甫断,他已吓得转身逃走。戚九想要将他斩杀,已然来不及了。只是戚九得了王小鱼相助,精神大振,出招之时不似方才那般畏畏缩缩。两人联手,瞬间杀掉了两名倭寇。其余一众倭寇见戚九和王小鱼如此凶悍,吓得不敢再向两人围攻,纷纷从两人身边绕开,直向许鹰扬等一众锦衣卫杀了过去。 戚九与倭寇厮杀了一日一夜,此时全身乏力,虽然有心杀敌,可是只觉得头晕脑花,手臂酸痛,知道自己力气已然耗尽。若还是不管不顾地与倭寇苦战,非得活活累死不可。念及此处,他只得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打算歇息片刻,再与倭寇厮杀。 众倭寇从戚九和王小鱼身边绕了过去,与许鹰扬和一众锦衣卫斗在了一处。戚九微闭双目,调匀了呼吸,这才睁开了眼睛,无意中瞥见两名锦衣卫将许鹰扬护住,正与十几名倭寇厮杀。此时许鹰扬头顶的黑纱冠不晓得去了哪里,左臂的袖子被人撕扯掉一大半,胸口处的衣衫裂了一个拳头大的破洞,模样甚是狼狈。戚九见此情形,心下惊疑不定,口中自言自语地说道:“许大人身为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就算没有练成绝顶武功,却也不应当如此狼狈才是。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戚九话音方落,只听王小鱼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怎么一回事?难道你没有发觉么?这个许鹰扬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假货!有人故意李代桃僵,诱骗咱们在这里与倭寇苦斗,他却拍拍屁股走了。哼!” 戚九听王小鱼说完之后,心下大惊,只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不过他想起许鹰扬今晚的种种怪异举动,心下疑云大起,暗想确实如王姑娘所说,今日许鹰扬太过古怪。先是告诉我后院正房之中压根没有官道和石室,后来与倭寇力战之时,也没瞧见他的武功有什么了不起。王姑娘一力主张此人是假许鹰扬,倒也并非全无道理。若此人是假货,真的许鹰扬去了哪里?难不成许鹰扬和眼前这些锦衣卫都是倭寇假扮,故意要在我和王姑娘面前演一出好戏?! 念及此处,戚九又觉得自己这番思忖太过荒谬。倭寇大军来袭,已然掌控了局势,绝对不会如此故弄玄虚,白白耗费工夫。王姑娘这番说辞只是她的推测,当不得真。 王小鱼见戚九神情古怪,知道他不相信自己所说之事,撇了撇嘴,口中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你与姓许的也不是今日才认识,还记不记得他用什么兵器?” 戚九听王小鱼如此一说,心下一凛,不由转头向许鹰扬望去。只见他被两名锦衣卫护在中间,右手提着一柄长刀,赫然便是锦衣卫惯用的绣春刀。此前自己明明记得许鹰扬擅使长剑,为何倭寇大举来攻,情势万分紧急之时,他弃了惯用的长剑不用,转而拿出了绣春刀? 念及此处,戚九心下大惊,又仔细地打量了许鹰扬一番,心下暗想,眼前这位许大人,与我见过的许大人相比,个头矮了些,身子胖了些,确实有一些古怪。先前我听许大人和厉大人说话,他明明说过衙门之中有许多地下石室和密道。我是一个无名小卒,许大人或许不会将我放在心,机密之事不说给我听,或是有意遮掩,倒也并不稀奇。可是厉大侠武艺高强,智计超群,还在锦衣卫当过差,许鹰扬对他多有倚靠,应该不会骗他。可是眼前这位许大人听我提到后院正房之中的地下石室和密道之时,一脸茫然的神情,竟似压根不晓得此事一般。或许真如王姑娘所说,眼前这位许大人压根就是一个假货,才会不晓得衙门之中建有地下石室和密道。 念及此处,戚九脸色黯淡了下来,神情颇为沮丧。王小鱼见戚九神情萎靡,目光游移,竟然露出了惊惧之意,心下又是恼怒,又是怜惜,思忖了片刻,接着说道:“我猜姓许的王八蛋早就知道东辽县守不住,一直打算偷偷溜走。只是此人贪婪,又想着巧施妙计,引诱倭寇去攻打王家庄,他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待到发现倭寇没有如他所愿去攻打王家庄,而是包围了东辽县城,这个坏蛋吓得魂飞魄散,只好从锦衣卫中挑选一个家伙易容成他的模样,带着众人守住知县衙门,他自己早就脚底抹油,溜了。” 王小鱼说到这里,略停了停,看了戚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