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下越发尴尬,正想出言解释,只听厉秋风抢着说道:“王姑娘虽然嘴说话不饶人,可是她对戚兄弟的心意,咱们全都看得出来。或许王姑娘说话做事略略有一些莽撞,不过她聪明机灵,又对戚兄弟一往情深,日后与戚兄弟结为伉俪,必定是一对神仙眷侣。此番护送金寨主北归,戚兄弟与王姑娘同行,也好互相照应。待到金寨主处置了黑风寨大小事情之后,三位再同回登州卫。以戚兄弟的人才武功,又有金寨主辅佐,必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厉某到扶桑国走一遭之后,回转大明之时,一定到登州卫与戚兄弟会合。说不定到了那时,厉某还要向戚兄弟和王姑娘讨一杯喜酒来喝。哈哈,哈哈。” 戚九被厉秋风说得面红耳赤,虽然心下尴尬,却又有几分欣喜。厉秋风虽然看不清楚戚九的面容,只是听到戚九的呼吸略略有一些沉重,不想让他太过尴尬,是以微微一笑,将话头岔开,随意说了几句话,便即带着戚九走回到慕容丹砚等人身边。此时虽然夜色沉沉,不过官兵点起了松油火把,四周并非一团漆黑。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见厉秋风和戚九走了回来,有心想要询问两人去商议了什么事情,又怕厉秋风和戚九商议的是机密大事,若是说了出来不免有泄漏之危,这才没有开口询问。 厉秋风见张贵手下的官兵和蛮子军士混坐在了一处,不少人已然呼呼大睡,其余诸人不是在呆呆出神,便是交头结耳小声说话,无人留意自己一伙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对慕容丹砚等人说道:“咱们悄悄离开此地,先向东行,到了码头再说。” 慕容丹砚等人自然没有异议,五人各自牵了一匹战马,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缓缓向东走去。此时冯彦卿统率的山海关官兵已然在海边列阵,监视登战船的倭寇的动向,大河南岸只留下一百多名辽阳总兵麾下的官兵和七八十名蛮子军士。这些人在老翁山顶见过厉秋风等人,只道他们都是张贵的朋友,是以看到厉秋风等人牵马向东首走去,并无丝毫怀疑。厉秋风等人却是心怀鬼胎,生怕官兵和蛮子跳出来作梗,好在走出了数十丈外,并无一人站出来阻拦。厉秋风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向前走出了百十丈,四周已是一团漆黑,再也看不到官兵的影子,五人这才翻身马,直向码头奔去。 五人纵马奔出一里多地,右首突然响起了尖利的哨子声,紧接着四周亮起了无数松油火把,一彪人马斜刺里杀了出来,挡在了五人身前。厉秋风急忙勒住坐骑,定睛望去,只见前方有百余骑拦住了众人的去路,为首一人端坐马,手中倒提着一根铁棒,赫然便是蛮子首领答里安。 先前张贵带领官兵追杀扶桑大军主将,因为担心答里安争功,派人守住王家庄东首石墙,不许蛮子冲入王家庄。答里安不得不带着蛮子绕过王家庄,自北侧石墙之外向西追杀倭寇败兵,结果被张贵远远甩在身后。后来官兵与倭寇在海边对峙,张贵为了击破倭寇,派人前去向答里安传令,要他带领蛮子马军不要加入战场,而是暂时藏匿在战场左近,待到倭寇大举向北攻击之时,再从东首突然冲出,打倭寇一个措手不及。只是还没有等到倭寇大举围攻,冯彦卿已然带领山海关的官兵赶来赴援,答里安这支奇兵没有了用武之地,一直在东首埋伏。待到厉秋风等人纵马向码头狂奔,恰好撞入答里安设下埋伏之中。答里安正自等得不耐烦,听到手下军士禀报说有数骑急驰而来,他只道是倭寇败兵逃了过来,立时下令伏兵四起,要将逃过来的倭寇败兵或擒或杀。 厉秋风见蛮子军士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生怕蛮子急着抢夺人头立功,不分青红皂白杀前来,虽说自己并不惧怕,不过混战起来,又要多费周章,实属不智。是以没等答里安下令蛮子军士前围攻,厉秋风向答里安大声叫道:“锦衣卫奉命办差,请答里安大人让出一条路来!” 答里安精通汉话,听厉秋风大声叫喊,他心下一怔,急忙将右手高高举起,四周的蛮子军士立时勒住坐骑,无人前围攻。答里安叽哩咕噜说了几句话,约束部下不要轻举妄动。便在此时,厉秋风已然纵马抢到答里安面前,这才勒住坐骑,大声说道:“答里安大人,还识得我么?” 借着蛮子军士手中的火把,答里安认出了厉秋风等人,心下不由一怔。先前他与厉秋风等人并肩追杀倭寇败兵,知道这些人都是官府中人,自然不敢得罪,是以看到厉秋风冲到自己马前,他急忙拱手说道:“方才没有看清楚是各位大人到了,多有得罪,还请各位大人不要见怪。” 厉秋风担心官兵追赶来,不想与答里安多费口舌,是以答里安话音方落,他便抢着说道:“咱们奉命赶回东辽县城办差,请答里安大人让出一条路来。” 答里安不敢怠慢,急忙拨转马头让到了一边。蛮子军士见答里安不敢阻拦厉秋风等人,也纷纷向左右退开。厉秋风向着答里安拱了拱手,便即带着慕容丹砚等人纵马向东冲去,瞬间便将蛮子马军甩在了身后。直到冲到码头近前,厉秋风这才勒住了坐骑,转头对跟在身边的慕容丹砚等人说道:“前面便是码头,官兵已被咱们甩在身后,不妨缓行片刻,节省马力。” 慕容丹砚等人自然没有异议,随着厉秋风缓辔而行,边走边小声说话。只听戚九说道:“扶桑大军虽然尽数船,不过冯大人和张大人不敢疏忽,仍然将大军驻扎于海滩之,以防扶桑人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