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蛮子军士原本聚在一起看热闹,没想到情势突变,同伙莫名其妙地飞了出去,摔在地长声惨叫,眼见不活了,登时一个个心下大惊。待看清楚厉秋风不晓得什么时候抢到了那名女子身边,知道是他出手伤了同伙,立时挥刀舞枪,争抢着向厉秋风杀去。只是有几名蛮子头目看清了厉秋风的面容,认出厉秋风是锦衣卫,还曾经和蛮子一起在老翁山下追杀倭寇,心下登时有一些忐忑不安,纷纷停了下来。只是这几名头目虽然没有向厉秋风围攻,许多蛮子军士却忘记了厉秋风的身份,此时只想着为同伙报仇,口中呜哇乱叫,手中挥刀舞枪,直向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攻了过去。 眼看着十几柄钢刀和五六杆长枪就要砍刺到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身,厉秋风身子倏然动了起来,瞬间抢入刀枪丛中。十几名攻到厉秋风身前的蛮子军士没有想到厉秋风竟然不退反进,心下大惊,还没等他们变招,厉秋风已然硬生生地从刀枪之中挤了进来,瞬间到了蛮子军士面前,右手拔出长刀,向着蛮子军士横削了过去。刀光闪过之后,四名蛮子军士咽喉中刀,鲜血自伤口中飞溅了出来。四人口中格格作响,面孔扭曲,身子瞬间变得僵硬,片刻之后,如同四截枯木,直直地向地扑倒。 厉秋风不等四名蛮子摔倒在地,身子滴溜溜一转,已然从四人右首绕了过去,瞬间抢到了两名挥刀攻过来的蛮子军士面前。两名蛮子军士压根没有防备,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厉秋风离着两人不过一尺,右手手腕翻转,长刀兜了半个圆圈,看似轻飘飘地并未用力,两名蛮子军士的右臂已然被他手中的长刀齐肩砍落。 围在四周的蛮子军士见此惨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向厉秋风围攻,发一声喊,转身便逃。厉秋风追前去,右手长刀向下砍出,只听得惨叫之声又起,三名蛮子军士的右腿被厉秋风齐膝砍断,身子登时栽倒在地,刀枪脱手飞出。只见三名蛮子军士双手抱住了断腿之处,在地翻滚惨叫,情形甚是恐怖。 围在四周的锦衣卫和官兵虽然对蛮子颇为不屑,可是看到厉秋风如鬼魅般冲入蛮子军士之中,长刀到处,蛮子军士非死即伤,心下惊骇,不由纷纷向后退去。一名锦衣卫头目抢前去,拦在厉秋风身前,沉声说道:“厉百户不可意气用事,且听我一言。” 厉秋风见蛮子军士拼命逃走,无暇再残杀百姓,这才停了下来,右脚踩在一名断了腿的蛮子军士后背,将长刀在他身蹭了几下,擦去了刀的鲜血,这才还刀入鞘,对那名锦衣卫头目说道:“厉某救人心切,不得不出手斩杀这些蛮子,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那名锦衣卫头目心下暗想,你若只是救人,只须打死一名蛮子即可。可是你不肯收敛,又接连斩杀四人,其后更是砍断了数名蛮子的手脚,摆明了是要在众蛮子面前立威,让他们对你心生恐惧,不敢妄动。怪不得阳大人和许大人对你如此看重,论起行事狠辣,咱们锦衣卫之中,能及得你的高手只怕也没有几人。先前我在北司当差,似乎见过你几次,只是那时你默默无闻,并未与你结识。好在没有得罪过你,否则你如此狠毒,只怕遭了你的毒手。 只是那名锦衣卫头目心下虽作此想,脸却是神情如常,口中说道:“厉百户有所不知,阳大人、许大人已与冯总兵和张总兵商议过了,要将这些扶桑人交给蛮子处置。虽说蛮子甚是凶残,行事歹毒,可是这些扶桑人毕竟已经归他们所有,咱们也不好插手。方才咱们奉命将这些扶桑人交给蛮子,被厉百户杀死的那名蛮子当众调戏一名扶桑女子,女子的爹爹前阻拦,惹恼了蛮子,被蛮子一刀砍了脑袋。虽说咱们对蛮子这等卑鄙无耻的举动颇为不满,只不过职责所在,拿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厉百户出手教训这些家伙,给大伙出了一口恶气,咱们对厉百户都是佩服得紧。不过张总兵对蛮子甚是倚重,而且眼下蛮子有四五千马军驻扎在东辽县,若是与蛮子起了龌龊,张总兵心下恼火不说,若是蛮子作起乱来,只怕局面不好收拾。” 锦衣卫头目说到这里,转头向东首望了一眼,见蛮子军士已大半逃到前院去了,这才接着说道:“何况厉百户已杀死杀伤十余名蛮子,剩下的蛮子为之胆寒,不敢再闹出什么事端。不如就此收手,也算是给张大人和蛮子首领一个面子。” 厉秋风听锦衣卫头目说完之后,这才知道被蛮子军士欺凌的这些人并非汉人百姓,而是被张贵俘获的柳生一族老巢中的妇孺老弱。先前他在后院正房曾经听阳震中和张贵、冯彦卿商议如何处置这些扶桑人,最后议定要将女子和孩童送给蛮子,用来抵消张贵答应送给蛮子的赏银。至于老头和老妇,当时并未议定如何处置。恰好柳生宗岩现身,抢走了柳生旦马守和森田忍的人头,厉秋风急着追杀柳生宗岩,两人一前一后从王家庄冲了出去。想来他离开之后,阳震中与张贵、冯彦卿商议好了,这才派锦衣卫将这些扶桑人交给蛮子处置。蛮子性子粗鲁,直如野兽无异,竟然当众调戏女子,这才惹出了祸事。 念及此处,厉秋风点了点头,对那名锦衣卫头目说道:“虽说这些扶桑百姓并非汉人,不过他们都是老弱妇孺,在东辽县并未作恶,若是交给蛮子处置,非得被尽数折磨死不可。是以厉某想请大人先将这些扶桑人留在这里,不要让蛮子将他们带走。厉某这就去拜见阳大人和许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