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慕容丹砚也已走到厉秋风身边,将丁观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颇为不解,口中说道:“归华岛权家?那是什么人家?是武林中的一大帮派么?” 经过方才一场混战,丁观自以为厉秋风对慕容丹砚爱若珍宝,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讨好慕容丹砚,以换取厉秋风保护自己,是以慕容丹砚说完之后,丁观急忙陪着笑脸说道:“穆姑娘久居京城,只怕对关外的情形并不熟悉。归华岛并非武林帮派,而是一座大岛。它位于东夷国西南三百里的海上,南北长五十里,东西宽三十里,是一座极大的岛屿。岛上有一处大户人家,以权为姓,据说是东夷国王族,只是在几百年前失势,举族迁往归华岛,与东夷国分庭抗礼。东夷国国王数次派兵攻打归华岛,都被权家击败,只得罢兵谈和,准许权家在岛上结寨自保。权家从此坐大,凭借着数十条战船和数千兵卒占据了归华岛和周边数座小岛,称雄海上。许多国家的商人走私货物,都选在归华岛交易。权家凭着收取商船的红利和抽头,便可牟得暴利。而各国海盗抢夺奇珍异宝之后,往往也在归华岛交易。是以权家不只是归华岛上的地头蛇,更是坐地分赃的大强盗头子。” 慕容丹砚听丁观侃侃而谈,心下好奇,忍不住抢着说道:“丁先生,你对归华岛知道得如此详细,是不是每次出海,都会到归华岛做客呀?” 丁观没想到慕容丹砚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心下一凛,暗想我从来没有到过归华岛,只是听人说过罢了。方才说话之时,添油加醋之处甚多,原本只是想取悦这个丫头,没想到她竟然想偏了。若是姓厉的小子以为我与权家有所勾结,回去之后说给阳震中知道,锦衣卫必定会盯紧了老子,事情可就麻烦了。 念及此处,丁观心中念头急转,急忙陪着笑脸说道:“穆姑娘说笑了,在下虽然不肖,毕竟是大明子民,岂能与这等在海上做恶的异国豪族勾结?只是在下时常出海,须得知晓海路上的情形,这才听人说过罢了。” 慕容丹砚见丁观神情古怪,知道他心中害怕,不由微微一笑,口中说道:“丁先生不必惊惧,我只是随便问问,并无恶意,你尽管放心便是。” 丁观见慕容丹砚不似作伪,这才略略放心。厉秋风不晓得丁观为何要突然提起权家,生怕慕容丹砚又将话头岔开,急忙抢着说道:“既然丁先生与权家并无交情,他们又怎么会帮咱们的忙?” 丁观这才想起自己话还没有说完,急忙陪着笑脸说道:“在下与权家虽然没有交情,不过方才听费良和华岛主、曲寨主这几个奸贼说话,想来他们与权家勾结,要在这里对咱们下手。得手之后,费良派费仁带着在下的亲笔信前往京城骗取银子,自己则和华、曲等奸贼前往归华岛藏匿。眼下费良这伙奸贼已经被厉大爷尽数制服,咱们不妨李代桃僵,与权家派来的人接洽,只说咱们的船队出了变故,不能依照原来的约定行事,给权家几千两银子,雇佣权家船队的船夫来给咱们驾船,岂不是好?” 厉秋风听丁观说完之后,略一思忖,这才点了点头,口中说道:“丁先生此计甚妙,就依丁先生的主意办罢。厉某这就去将其他三只大船上的敌人尽数除掉,再回来与丁先生会合。”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心中一凛。她虽然痛恨费良等人,对曲寨主更是恨之入骨,不过费良和曲寨主等人已被厉秋风打倒,即便不死也是身负重伤,再也无法作恶,其余党羽更是被厉秋风残杀殆尽,死状凄惨之极,慕容丹砚心中已颇为不忍。此时听厉秋风说话,他到了三只大船之上,必定要将费良等人的同伙尽数斩杀。想到厉秋风出手之狠辣,慕容丹砚心中忐忑,忍不住开口说道:“厉大哥,虽说这些奸贼个个凶残,死有余辜,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请厉大哥手下留情,不要杀戮太多。” 厉秋风没有想到慕容丹砚会为费良的党羽求情,心下一怔,定睛望去,只见慕容丹砚面露不忍之色,他自然不能拒绝慕容丹砚,当即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姑娘放心,我过去之后,只是将他们点倒,然后关入船舱之中,再想法子安置,不会伤了他们的性命。”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这才放下心来。她心中暗想,我向天后娘娘许下了誓言,请她保佑我和厉大哥鸳盟和谐,世世代代永结同心。为表心迹,这才请厉大哥饶了这些恶人的性命,免得厉大哥杀戮太多,伤了阴德,惹得天后娘娘和满天神佛发怒,不免误了我和厉大哥的婚事。但愿厉大哥能够体谅我一片苦心,多积阴德,惠及子孙。 厉秋风离开之后,丁观转头对船老大说道:“老朱,劳烦你带着兄弟们将这些狗贼的尸体尽数丢入海中,再将甲板冲洗干净。” 船老大见厉秋风与丁观言谈甚欢,知道他不会杀戮自己,这才放下心来。听丁观说完之后,船老大急忙点头称是,带着五名船夫将甲板上的尸体、人头和断手断脚尽数抛入海中。只是翻检尸体之时,发现费良、华岛主和曲寨主三人并未丧命,只是费、华二人虽然仍有呼吸,全身上下却如木头一般僵硬,不晓得伤在何处。曲寨主虽然并未毙命,不过全身上下骨头不晓得断了多少根,口中不住溢出鲜血,眼看着不活了。船老大等人见费良等三人情形古怪,心下大为惊奇,不敢擅作主张,将三人拖到丁观和慕容丹砚面前,听凭丁观处置。只是曲寨主伤势极重,早已是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