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中悚然一惊,又向灰衣老者等三人望去,只见三人伫立不动,正自盯着坐在地上的那个少年。她心中念头急转,暗想方才厉大哥发射铜钱,解开了那名青岩帮头目的穴道。以拄杖老人和黑衣人的武功修为,应当能够发觉是厉大哥做的手脚。可是两人只是向我和厉大哥所站之处望了过来,并未断定是厉大哥出手,可见两人出手虽然快到了极处,内功修为却是差得远了。以前我与柳生一族的杀手纠缠之时,厉大哥曾经说过,柳宗岩前辈虽然教授寒山渔村的村民练习武艺,但是只传给了他们剑法和轻功,于内功一道并未传授。幸亏柳宗岩前辈传功之时留了一手,否则柳生一族学会了内功,必定是如虎添翼,如柳生宗岩这个老贼剑术已经练至化境,若是得到柳宗岩前辈指点内功,只怕我爹爹也不是他的对手。眼前这两个怪客武功诡异,招数巧妙,可是内功修为平平,与柳生一族的杀手一般无二。厉大哥说他们是扶桑人,此言得之。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少年已自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赤裸着上身,脸上和身上到处都是青肿和乌紫伤痕,模样甚是狼狈。灰衣老者见此情形,不由皱了皱眉头,口中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扶桑话。少年没有想到灰衣老者竟然会说扶桑话,脸上现出不解的神情,犹豫了片刻,这才用扶桑话应答了一句。 厉秋风听两人说话,压根不晓得他们在说些什么,心中略略有一些焦急,不由转头向慕容丹砚望去。慕容丹砚神情尴尬,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他们说话太快,我、我不晓得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只见灰衣老者微微一笑,右手指着西首,口中说了一句扶桑话。那名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赤裸的上半身,神情尴尬,又透出几分倔强,摇了摇头,小声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慕容丹砚脸色一变,对厉秋风小声说道:“这个小子这几句话我倒听出了一个大概,他似乎在向灰衣老者道谢。多半是因为灰衣老者救了他的性命,他因此向灰衣老者谢过救命之恩。”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摇了摇头,小声说道:“灰衣老者要手下两名怪客出手相救之时,少年已经被青岩帮帮众殴击得昏了过去,压根不晓得是灰衣老者救了他。若是厉某猜得不错,灰衣老者要给少年找一身衣衫穿上。少年虽然模样狼狈,处境尴尬,却不想欠了灰衣老者的人情,这才出言拒绝。” 厉秋风说完之后,转头向西首望去。慕容丹砚心中一怔,循着厉秋风的目光望去,只见西首三四丈外有一间绸缎庄,挂出的招牌上写着“锦衣坊”三个大字。慕容丹砚点了点头,心想厉大哥心细如发,强过我百倍,虽然他不懂得扶桑话,只凭着蛛丝马迹,便能猜出灰衣老者的意图。眼下厉大哥的武功或许胜不了我哥哥,可是论起心思机敏,我哥哥可比不上厉大哥。 灰衣老者听少年说完之后,微微一笑,又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扶桑话。少年脸色大变,不由转头向左首望去。慕容丹砚听灰衣老者说话,不由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老者这几句话我听懂了,他说这座海岛规矩颇多,你衣冠不整,若是遇到军士巡察,立时便会被捉去严刑拷打。还是找一件衣衫穿上,免得惹出麻烦。”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略一思忖,这才小声说道:“慕容姑娘,厉某有一个主意,只是眼下情势紧急,无暇与姑娘商议。姑娘只须看我眼色行事便可,万万不可莽撞出手。” 厉秋风说完之后,不等慕容丹砚回答,便即大步向前走去。慕容丹砚心中一凛,暗想厉大哥不许我莽撞行事,他却大摇大摆地向灰衣老者走去,难道要独斗那两个怪人不成?念及此处,她心中大惊,急忙跟在厉秋风身后,右手紧紧握住剑柄。 灰衣老者正自盯着那名少年,压根没有理会站在路边的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只是站在他身后那两名怪客发觉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走了过来,立时转头向厉秋风望去。看到厉秋风腰间悬着长刀,两人脸色一变,死死盯住厉秋风,目光甚是阴毒。 厉秋风走到灰衣老者近前,这才停了下来,拱手说道:“老丈请了。” 灰衣老者一直盯着那名少年,压根没有理会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到厉秋风与他说话,这才转头看了厉秋风一眼,眉头微皱,拱手还礼,口中说道:“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厉秋风沉声说道:“在下来自大明,是宁波府人氏,此次陪着东家到松田岩岛办事,乃是生平第一次出海。方才看到老丈慈悲,救下这位少年的性命,在下十分佩服。”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在下的东家经营药材和成药已有二十余年,得蒙东家关照,时常让在下跟随他一起采办和贩卖药材,耳濡目染之下,在下也懂得一些药理。这位少年被几个粗汉殴击,受伤着实不轻。看他瘦骨嶙峋的模样,身子骨并不结实,又被殴打成如此模样,若不尽快消除淤血和青肿,只怕日后会有隐疾。是以在下想带着他寻一家药铺,买几副药为他医治。只是他的性命是老丈所救,在下要将他带走,须得和老丈招呼一声,否则太过失礼了。” 灰衣老者听厉秋风说完之后,打量了他几眼,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口中说道:“原来如此。方才老夫只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罢了,岂敢以这位小哥的救命恩人自居?难得公子如此热心,倒叫老夫心下不安起来。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