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蒋帮主说话,心中均想,你说了大半半天,才突然想起询问此事,岂不是太笨了?听姓蒋的说话,可知此人虽然做了青岩帮帮主,但是脑袋实在不大灵光,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想来武功也强不到哪里去。若是他得罪了灰衣老者,只须灰衣老者一声令下,他手下那两名怪客立时便能将姓蒋的碎尸万段。此人死到临头兀自嚣张跋扈,着实可笑。 两人思忖之际,只听灰衣老者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蒋帮主在中原统领青岩帮数百名帮众,靠着贩卖私盐积蓄钱财,虽然在中原名声不显,不过中原各大帮派都给你们青岩帮面子,官府对青岩帮也并不赶尽杀绝,岂不怪哉?” 灰衣老者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据老夫所知,青岩帮自蒋帮主以下共有七百余名帮众,可以说良莠不齐,其中多有奸徒,奸淫掳掠之事做了不少。虽说这些事情少有人知,可是武林各大门派在江湖之中耳目众多,岂能不晓得青岩帮做的这些丑事?那些所谓正道门派一向以侠义道自居,号称嫉恶如仇,一旦知晓青岩帮的种种恶行,必定会找上门去,大举围攻。而官府一向对私盐贩子严刑峻法,绝对不许有人与官府争利。青岩帮靠着贩卖私盐获取巨利,江湖之中几乎人人皆知,官府岂会不知?此外中原有许多黑道人物唯利是图,黑吃黑是他们的拿手本事,知道青岩帮巨富,必定垂涎三尺。而蒋帮主的武功嘛,似乎有一些、有一些那个……” 灰衣老者说到这里,似乎有一些为难。慕容丹砚心中暗想,灰衣老者想说的必定是“蒋帮主武功差劲”,只是碍着姓蒋的站在面前,两人尚未撕破面皮,须得为姓蒋的留一些脸面,这才没有直揭其短,心中暗自好笑。 只听灰衣老者接着说道:“青岩帮中少有人才,又积累了巨富,如同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带了许多金银在山野之中行走,那些盗贼响马,虎豹豺狼,无不紧盯着他。要么冲出来将金银夺走,要么将他撕咬成碎片吃掉。可是这些年来青岩帮不只平安无事,反倒好生兴旺,若不是花了大笔银子打点官府,求得官府庇护,岂能在黑白两道的觊觎之下,仍然逍遥自在? “只是要喂饱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奸滑官吏,必定要花费大笔金银,只靠贩卖私盐,青盐帮支撑不到今日。可是要说打家劫舍,青盐帮中又没有什么武功好手,一旦遇到硬茬,不只抢不到银钱,反倒会惹祸上身,这等蠢事,蒋帮主自然不会去干。所以思来想去,蒋帮主以为要从活人身上弄银子实在麻烦太多,只好去打死人的主意!” 灰衣老者说到这里,只听蒋帮主颤声说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躲在这里,是不是、是不是早就想着对付老子?!” 蒋帮主话音方落,只听“哗啦”、“哗啦”一阵乱响,想来青盐帮帮众已然拔出了兵刃。灰衣老者哈哈大笑,片刻之后,他收住笑声,沉声说道:“蒋帮主,以你的身份地位,老夫压根不会将你放在眼中,不会刻意与你为难,你尽管放心便是。这些年你为了买通官府,结交中原武林各大门派,除了贩卖私盐之外,暗地里盗掘坟墓,弄到许多宝物。只是中原奇能异士甚多,你担心这些宝物不能在中原脱手,或是脱手之后引来大祸,只好远赴海外,到松田岩岛来销赃。松田岩岛共有一十九家当铺,都曾从你手中收取过宝物,老夫说的没错罢?” 灰衣老者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这位小哥拿走了蒋帮主的东西,蒋帮主亲自带人在松田岩岛各处搜寻,可见这件宝物非比寻常。蒋帮主武功虽然那个,那个嘛,但是并不蠢笨,猜测宝物被人盗走,盗宝之人必定急着将宝物换成银钱,而能将宝物兑换成现银最快的法子,便是找一家当铺将宝物抵押,换成现银。松田岩岛上的一十九家当铺之中,大当铺有五家,略小一些的当铺有八家,剩下的六家当铺并不起眼。蒋帮主猜到盗宝那人担心被人发觉,不敢到大当铺去典当宝物,必定会寻一家小当铺来销赃,这才带人赶到六家小当铺搜寻。和泰当门面不大,在松田岩岛上名声不显,蒋帮主岂能不到和泰当来捉拿盗宝之人?” 慕容丹砚听灰衣老者说话,心中不由赞叹他心思缜密,一眼看穿了蒋帮主的图谋。厉秋风心中却想,灰衣老者与松田家必定大有关联,自然对岛上的情形了如指掌。方才他在长街上扬长而去,看似潇洒离开,其实是寻一个妥当之处调派人手,不只盯住了我和慕容姑娘,那些逃走的青岩帮帮众和这名少年必定也在他的掌控之中。青岩帮在中原盗掘坟墓,取出宝物之后到松田岩岛销赃,这些没本钱的买卖已干了许多年,松田岩岛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灰衣老者知道蒋帮主做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却也并不稀奇。看来扶桑人都喜欢装神弄鬼,以此震慑他人,自己从中取利。此行前往扶桑国,须得当心扶桑人这些伎俩,不可被他们算计。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蒋帮主颤声说道:“你、你压根不是和泰当的大朝奉!老、老子识得大朝奉,他压根不是你、你这般模样……” 蒋帮主说到这里,略停了停,片刻之后,只听他大声叫道:“你不要乱来!小兔崽子在老子手上,你若想要用强,老子先一刀将他杀了!” 厉秋风听蒋帮主说话之时,已不似方才那般害怕,心中暗想,姓蒋的多半以为灰衣老者和少年是同伙,眼下少年已落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