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牝鸡司晨,杀戮李氏皇族,连自己的儿子女儿和孙子孙女都不放过,又与怀义和尚、张氏兄弟等男宠面首淫乱后宫,千百年来遭人唾骂。如青袍老者一伙、和泰当的伙计、姓岳的大汉等人虽然都是粗鄙之人,虽然多少识得几个字,却并未读过史书,但是这些人也知道武则天是一代妖后,祸乱天下,杀人无数,对武则天都是十分厌恶。而慕容丹砚与王小鱼相识之后,常常和王小鱼一起在东辽县城的茶馆之中听人说书。她听说书先生讲过薛刚反唐的故事,以为武则天杀死薛丁山、樊梨花等薛家满门三百余口,对武则天恨之入骨。是以听布衣老者说话,颇有为武则天辩解之意,虽然他是转述包熙之语,众人心中对他都是颇为不满。 只听布衣老者说道:“包熙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至于武氏在宫中蓄养面首男宠之事,多有好事之人添油加醋之处,当不得真。在下以为武氏确实凶残,不过并非十恶不赦之辈,冷先生编纂实录之时,还是手下留情,将那些虚妄之言尽数删去,免得言过其实,反倒不美…… “包熙话还没有说完,冷林将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一脸不屑地说道,贤弟此言差矣!武氏牝鸡司晨,坏了圣人亲定的礼仪大防,又杀戮功臣和李氏子孙,连自己的子孙都不放过,手段太过残忍,即便是禽兽也干不出来这等恶事。如这等妖妇,岂能对她手下留情?愚兄虽然不是武人,却也要凭着一只秃笔,将武氏的恶行留传后世,让她在地狱中也不得安生,永在十八层地狱之中受苦! “包熙见冷林心意已绝,却也不敢多劝。其时已是一更天,两人酒劲涌上头顶,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说话之时口齿已经不清不楚,过不多久便即沉沉睡去。自从逃离梁州之后,包熙如同丧家之犬,无一日不胆战心惊,惟恐被官吏、族人和恶仆追上,不免落得一个身首分离的下场。加上他身上银钱不足,每日只能以馒头或粗面饼充饥,有时甚至连这两样食物也吃不到,只能强忍着腹中的饥饿拼命赶路。只有今晚在这座废弃的破庙之中,有冷林陪在身边,还喝了美酒,吃了腊肉。虽然此时危难仍在,前途未卜,不过对包熙来说,已是如同身在天堂,是以睡得甚是踏实。 “不晓得睡了多久,包熙突然从梦中惊醒,只觉得一道光亮在眼前闪动,心中不由一怔。他原本以为两人点起的那堆火并未熄灭,才会有此光亮,可是定睛望去,却见门口竟然出现了数盏灯笼,正在缓缓向他飘了过来。 “包熙大惊,立时从地上跳了起来,这才发现有八名白衣女子手提宫灯,正自款款走来。八名女子身后又有一名华服女子,双手捧在胸前,轻扭柳腰,面带微笑,直向包熙走来。这名女子面如银盘,体态风流,面带微笑,一眼望去,只觉得说不出的娇艳妩媚。包熙虽然不是好色之人,可是看到这名女子,却也以为她明艳不可方物,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头伸缩了几下,咽了两口口水。 “八名白衣女子走到包熙身前丈许之处,便即向左右分开,犹如众星捧月一番,将华服女子衬托得更加美艳。华服女子面带微笑,对包熙说道,包先生远道来此,想来颇为辛苦,妾身迎接来迟,还请包先生不要怪罪。 “华服女子一边说话,一边盈盈下拜。包熙没有想到华服女子竟然知道自己的姓氏,心中越发惊疑不定,见她向自己行礼,急忙打躬作揖还礼,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神情颇为尴尬,模样甚是狼狈。华服女子将包熙手足无措的模样看在眼中,早已是见怪不怪,掩嘴微笑,口中说道,包先生是名宿大儒,妾身哪里敢受包先生的大礼?家主听说包先生光临寒舍,颇为欣喜,要妾身请包先生到后堂一叙。 “包熙此时嗅到一阵异香,吸入鼻中甚是受用,只是脑袋仍然有一些昏昏沉沉,似乎不大灵光。他以为自己和冷林畅饮了一番,虽然方才睡了一觉,不过酒劲未消,才会如此头昏脑胀,倒也并不惊疑。只是听华服女子说完之后,他心中暗想,我稀里糊涂走入荒山,闯入这座破庙之中,四周漆黑一片,并未看到灯火楼台。可是这位女子却说受家主之命,请我到后堂说话。难道这座破庙左近还有大户人家的宅子,只是深夜之中,我才没有发觉么? “包熙心中惊疑不定,是以一时之间并未说话。华服女子见包熙神情犹豫,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家主佩服包先生的学识和为人,想与包先生坐而论道,并无恶意,包先生不必多疑。 “包熙见华服女子其意甚诚,心中颇为受用,只是心中兀自惊疑不定,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他无意中看到冷林躺在火堆旁边,正自呼呼大睡,心中暗想,我与冷林原本都是落魄书生,如丧家之犬一般仓皇无依。只是冷林机缘巧合之下,攀上了国子监典簿大人这根高枝,走了典簿大人的门路,到京城国子监当差。以才能而论,我绝对不在冷林之下,为何他能翻身出头,我偏偏还要受这么多折磨?看华服女子的模样,她的主人不是致仕的大官,便是富商大贾。眼下我已是穷途末路,若是她的主人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哪怕只赠送给我几十两银子的盘缠,却也能解了眼前之危。冷林都能想法子巴结上国子监典簿大人,为何我不能找寻贵人帮忙? “念及此处,包熙心意已决。只见他整了整身上破烂的衣衫,这才向华服女子郑重施礼,恭恭敬敬地说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