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虽然心中兀自不服,却也不敢多说,只得点了点头。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即一起走回了船舱,回到各自的舱室歇息。 厉秋风回到自己的舱室,坐在桌前翻看书卷。只是他心中有事,虽然手上不住翻动书页,却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只听得门外脚步声响起,有人正自长廊之中走了过来。厉秋风在大船上已住了数十日,听到这阵脚步声,立时知道是丁观到了。他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伸手将舱门拉开。此时丁观恰好走到门外停了下来,正要抬手轻叩舱门,冷不防厉秋风将舱门拉开,倒把丁观吓了一跳。只见他站在门外走廊之中,右手抬起,神情尴尬,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厉秋风见丁观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厉某等候已久,不晓得丁先生是否已经将咱们登岸之事办妥了?” 丁观这才清醒过来,急忙陪着笑脸说道“厉大爷尽管放心便是。在下已经与四家大名派驻码头的税官见了面,递上了银子,取回了关防。今晚咱们三只大船在码头停泊,明日一早便可下船登岸。只要关防在手,扶桑国的官吏便不会与咱们为难。” 厉秋风听丁观说完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声夸赞丁观办事得力。丁观谦逊了几句,这才接着说道“在下赶回来之时,恰好路过松鹤楼,想到厉大爷和穆姑娘这几日只是吃一些干粮,颇为辛苦,便即到松鹤楼订了一桌上等酒席,带回来给厉大爷和穆姑娘尝尝。” 丁观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松鹤楼的叶大掌柜是汉人,湖州人氏,当年靠着贩卖绸缎发财,是湖州城数得着的大户人家。后来他到扶桑国来做买卖,看到此地没有像样的酒馆客栈,灵机一动,竟然码头上的几位税官合伙做起了酒楼生意。其实那些税官懂什么做生意?叶大掌柜拉上他们,无非是要借着税官的势力做买卖罢了。那些税官乐得什么都不做,每年也能从叶大掌柜手中得到几百两银子,是以任由叶大掌柜在码头上大兴土木,建起了松鹤楼。松鹤楼建起来之后,到码头来做买卖的各国商人,还有扶桑国的官吏和商人都到松鹤楼喝酒住宿,使得松鹤楼的生意兴隆旺盛,每年都有几万两银子的进项。叶大掌柜坐地收钱,要比东奔西跑贩卖绸缎赚得的银子更多,而且他借着松鹤楼的美酒佳肴与扶桑国官吏结交,在黑白两道都能吃得开。到扶桑国做买卖的各国商人有了什么难事,往往去求叶大掌柜帮忙,如此一来,叶大掌柜赚得的银子更多,着实是一位厉害人物。 “在下数次到这里办事,与叶大掌柜交情不浅。是以在下刚刚走进松鹤楼,伙计便去禀报叶大掌柜。叶大掌柜亲自出来迎接,听在下说要订一桌酒席,他要松鹤楼最好的厨子给咱们做了十二道佳肴,又亲自带了几名伙计将酒菜送上了大船,说是要陪着在下喝上几杯。眼下叶大掌柜在大舱室恭候,在下特意前来请厉大爷和穆姑娘共饮几杯美酒。” 厉秋风听丁观说完之后,思忖了片刻,口中说道“这位叶大掌柜倒是一位热心之人。他在扶桑国巧妙周旋,在黑白两道都能吃得开,必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能与这等厉害人物结交,厉某和穆姑娘上岸办事,或许能少了许多麻烦。” 丁观陪着笑脸说道“厉大爷说得不错。叶大掌柜在此地经营多年,不只与码头上的税官打得火热,与扶桑国朝廷中的大官和许多大名都有交情。若是他肯援手,厉大爷和穆姑娘上岸之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只要报出叶大掌柜的名号,黑白两道都要给几分面子。” 丁观话音方落,只听“吱呀”一声响,却是慕容丹砚听到走廊之中有人说话,便即推门出来查看。丁观见慕容丹砚走了出来,急忙上前请安,又将叶大掌柜请客吃饭之事说了一遍。慕容丹砚自然没有异议,便即与厉秋风和丁观一起前往大舱室。三人走进舱室之中,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矮胖子恭恭敬敬地站在摆满酒菜的桌子旁。看到厉秋风等人走了进来,矮胖子急忙迎上前来躬身施礼,口中说道“在下叶逢春,拜见厉大爷,穆姑娘。” 厉秋风见这人生得容貌猥琐,暗想如此一个粗俗之人,起的名字倒有几分雅意。不过此人目光狡诈,面目可憎,必定是一个极难缠的人物。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中暗自戒备,口中说道“叶大掌柜不必多礼。咱们远来是客,倚重叶大掌柜之处甚多,还请叶大掌柜不吝相助,厉某感激不尽。” 叶逢春听厉秋风如此一说,急忙摆手说道“厉大爷说得哪里话来?!在下不敢,在下不敢。厉大爷有什么事情要办尽管吩咐在下便是,&nbp;在下敢不尽力?!” 慕容丹砚听叶逢春说话,暗想这个矮胖子竟然知道我和厉大哥的姓氏,自然是丁观所说。这个糊涂蛋不晓得叶逢春的底细,便将我和厉大哥的姓氏说了出去,着实可恶。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心中不满,瞥了丁观一眼,目光甚至是阴狠。 丁观见慕容丹砚瞪了自己一眼,猜到了她的心思,急忙陪着笑脸说道“叶大掌柜在此处威名显赫,黑白两道都要给他面子。在下与叶大掌柜交往多年,乃是肝胆相照的朋友。他听说在下有朋友要到扶桑国办事,二话不说拍着胸脯答应帮忙。在下便将厉大爷和穆姑娘要去寒山渔村的事情说给了他。有叶大掌柜帮忙,厉大爷和穆姑娘必定能够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