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说完之后,右手微微用力,长刀登时将平旭成的脖颈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这道血痕虽然不是致命刀伤,不过平旭成吓得冷汗直流,汗水渗入血痕之中,疼痛难忍。平旭成哑穴被厉秋风封闭,虽然脖颈火辣辣地刺痛之极,却又叫不出声来。眨眼之间,他的面孔涨得如同猪肝一般,模样甚是恐怖。 叶逢春此前见过厉秋风的腰牌,知道他在锦衣卫南镇抚司当差。锦衣卫威名赫赫,官吏百姓闻之无不丧胆,只是执掌侦缉、刑讯大权的乃是北镇抚司,南镇抚司极少插手办案之事。是以叶逢春以为厉秋风是阳震中的心腹,这才得到重用,无论武功还是心计,与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压根无法相提并论。直到他亲眼看到厉秋风接连杀死十七名白衣人,又以狠毒手段折磨平旭成,这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心中惊骇莫名。 厉秋风见平旭城的眼中露出了惊恐、乞求的目光,知道此人已经吓得肝胆俱裂,想来不敢捣鬼,这才抬起左脚,足尖戳中了平旭城腰间的哑穴。只听平旭成痛哼一声,便要挣扎着站起身来,只是他胸口膻中穴仍然被厉秋风封闭,是以身子动弹不得,只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脸惊恐地看着厉秋风,不晓得他要如何炮制自己。 厉秋风用长刀刀身在平旭城的左脸颊轻轻拍了两下,又将长刀横在他的脖颈之上,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你从哪里来,到这里来找什么人?” 平旭城此时已经被厉秋风吓破了胆,只求他能饶了自己的性命,是以不敢倔强,颤声说道:“我、我奉家主之命,从京城来、来到这里买、买一批货物。只是不晓得送货之人出了什么纰漏,一直没有现身。依照先前的约定,昨日是交货的最后一日,可是那、那人仍然没有现身。我若是不将货物带回京城,家主必定会重罚于我。是以、是以今日一早,我、我便派人前往码头,到处搜寻送货之人。” 平成旭说到这里,不似方才那般惊恐。只见他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或许是我太过焦急,让这些手下心中惊恐,他们到了码头之后,急着找到送货之人,言语冲撞了这位先生,实属不该。先生将他们尽数杀死,也是他們罪有应得。若是先生还不解气,我、我可以赔偿你一大笔银子……” 厉秋风不等平成旭说完,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你以为我是强盗不成?” 平成旭吓了一跳,颤声说道:“我、我不、不敢……” 厉秋风嘿嘿一笑,口中说道:“你的家主是谁?” 厉秋风此言一出,平成旭脸色大变,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厉秋风见他如此模样,轻蔑地笑了一声,手腕微微用力,长刀在平成旭的脖颈上又划出了一道血痕。平成旭脖子吃疼,只是生怕惹恼了厉秋风,咬紧了牙关,不敢出声呻吟。厉秋风见他如此模样,暗自赞叹此人确实算得上是一条汉子,倒不忍过分折磨他,是以将长刀略松了松,口中说道:“你是扶桑人,却会说汉话,必定不是寻常百姓。你手下这些白衣汉子带着的长刀极为锋利,绝非俗物。若要打造出这样一柄利刃,只怕不下四五百两银子,十七柄长刀要花费五千多两银子。有如此势力和钱财之人,必定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厉秋风说到这里,突然听到头顶传来极轻的一丝异响,他立时惊觉,急忙抬头望去,只见屋顶是用木板铺成,此时有一团灰尘正自飘飘荡荡地从屋顶落了下来。厉秋风心中暗想,方才到了后院,看到这栋屋宅共有两层。难道除了被我杀掉的十七名白衣人之外,平成旭还带了高手,眼下就藏在二楼不成? 平成旭没有练过高深武艺,压根没有听到屋顶有什么动静,是以看到厉秋风突然住口不说,他心中颇为不解。待到他看见厉秋风抬头望向屋顶,平成旭知道屋顶必定有事情发生,想要抬头向屋顶望去,只是膻中穴被厉秋风点中,身子酸软无力,压根动不了丝毫。是以他只能呆呆地看着厉秋风,心中苦思脱身之计。 便在此时,只听“喀嚓”一声响,屋顶突然碎裂开来,大大小小的木块和碎屑随着一大团烟雾直向厉秋风、平成旭和叶逢春砸了下来。厉秋风大惊,生怕敌人释放毒烟来袭,百忙之中不及多想,左手抓住叶缝春右肩肩头,疾向屋门退去。 叶逢春没有丝毫防备,冷不防头顶传来异响,心中悚然一惊,刚刚抬起头来,厉秋风已然抢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肩头向后急退,瞬间将他拖到了门口。只是地上到处都是鲜血,大多凝结成糊状。厉秋风仓皇后退,双脚踩入血浆之中,身子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了一个跟头。好在他轻功高强,惊觉不妙之时,立时腰间用力,使了一个千斤坠,双脚牢牢钉在地上,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厉秋风和叶逢春刚刚退到门口,烟雾之中突然出现两个白衣人,手中各执长刀,直取厉秋风胸口和小腹。厉秋风见两人轻功极高,刀法更是诡异,心中大惊,暗想平成旭果然在屋子中还藏了高手。此人当真了得,方才眼看着我杀了他十七名手下,自己也在我刀下受辱,竟然能够一直隐忍不发。是我看轻了他,一时马虎,险些着了他的毒手。 厉秋风思忖之际,两柄长刀离着他的胸口和小腹已不足一尺。厉秋风手腕翻转,手中长刀自下向上撩去,直向两柄攻过来的长刀迎了上去。生死攸关之时,厉秋风不敢有丝毫托大,这一刀已然用了全力。只听“嗤”的一声厉响,厉秋风手中的长刀快若闪电,瞬间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