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逢春原本担心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恼羞成怒,害了释行空的性命,此时听厉秋风如此一说,知道他无意杀掉释行空,总算松了一口气。是以厉秋风话音方落,他便抢着说道:“厉大爷说得甚是。依在下看来,方丈大师是得道高僧,又与两位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绝对不会与两位过不去。多半是他与两位生了误会,才会有此冲突。还望厉大爷、穆姑娘明辨是非,免得误伤了好人。” 慕容丹砚正自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叶逢春这番话摆明了是为释行空说好话,她心中大怒,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叶逢春,大声吼道:“姓叶的,你带着咱们到这里歇息之时,曾经扬言此处不归扶桑国朝廷和大名管辖,来到此地之后,可以放心歇息。可是这个秃驴狂妄自大,乍一见面便口吐狂言,方才更是狗胆包天,竟然敢出手偷袭厉大哥,实属十恶不赦!你与我和厉大哥同路,按理说应当帮着我和厉大哥才是。可是你不但不帮忙,反倒帮着这个奸贼对付我和厉大哥!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慕容丹砚一边说话,一边向叶逢春逼近。叶逢春见慕容丹砚眼神凌厉,手中长剑寒光闪烁,心中惊恐,一边向后退去,一边双手乱摆,颤声说道:“穆、穆姑娘休要生气,在下、在下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也不敢帮着别人对付穆姑娘……” 叶逢春仓皇后退,自然无法查看脚下的情形,他刚刚退出了两三步,左脚绊在一块露出地面的石头上,身子登时向后摔倒。站在旁边的两名伙计见此情形,急忙抢上前来将叶逢春扶住。一名伙计反手拔出腰刀,向着慕容丹砚大声喝道:“你这个臭丫头好没道理!我家大掌柜如此帮忙,你还要与他为难,是不是失心疯了?!” 慕容丹砚不想与伙计纠缠,正想挥剑将伙计逼开,再与叶逢春算账,便在此时,厉秋风抢到她身前,伸手将她拦住,口中说道:“此事与叶先生无关,姑娘不可与他为难。眼下情势未明,咱们若是起了内讧,只能便宜了敌人!” 慕容丹砚被厉秋风拦住,虽然心中焦急,却也不能与厉秋风动手。她心中不服,顿足说道:“厉大哥,当日咱们在永安城、皇陵地下、虎头岩沙家堡之时,你与强敌交锋,向来杀伐决断,不容置疑。为何到了王家庄之后,竟然变得畏首畏尾,全然没有昔日锐气?这个秃驴心怀叵测,刻意与咱们为难,你却对他一再忍让。姓叶的贪婪成性,明面上要帮着咱们前往寒山渔村,背地里不晓得在捣什么鬼。眼下咱们如同身在龙潭虎穴之中,比之身陷老翁山下耶律倍墓道之中还要危险。可是你三番四次不许我斩杀这些奸贼,到底是何道理?” 厉秋风见慕容丹砚满脸怒容,知道她恼火到了极处,急忙开口说道:“眼下咱们确实身处险地,不过说这里是龙潭虎穴,未免太过忧虑,而且敌人并非是叶先生和方丈大师。先说叶先生,他若要对咱们下毒手,不必如此做作,只须在咱们的饭食和饮水之中投毒,只怕你我早已毙命。至于方丈大师,虽然颇有几分傲气,但是他若是想对付咱们,不必将咱们拦在寺外,只须将咱们诱入寺中,岂不是更加容易得手?是以依照厉某来看,他们两位绝对不是咱们的敌人。”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心中若有所思,一时之间并未说话。叶逢春听厉秋风为自己说话,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右脚抬起,在挡在他身前的那名伙计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那名伙计不知道厉秋风和慕容丹砚的身份来历,更没有亲眼见过两人施展武功,见慕容丹砚身子瘦弱,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是以起了轻视之心,这才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对着慕容丹砚大声叫骂,打算在叶逢春面前忠心护主,换取好处。只是他只顾着挡住慕容丹砚,万万没有想到叶逢春竟然会从背后踹了自己一脚,是以没有丝毫防备。叶逢春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那名伙计的屁股上,登时将他踢倒在地,跌了一个狗啃泥。只是这名伙计甚是倔强,虽然扑倒在地上,右手兀自紧握钢刀,左手握着的火把也没有摔落。 叶逢春将伙计踹倒在地上之后,兀自不肯甘休,向着趴在地上的伙计狠狠地“呸”了一口,口中骂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在穆姑娘面前大呼小叫,信不信老子一刀戳死你这个王八蛋?!” 叶逢春一边高声呵斥,一边从站在旁边的另一名伙计手中抢过钢刀,做势便要向摔倒在地的那名伙计劈下去。便在此时,只听厉秋风沉声说道:“叶先生住手,我有话说!” 叶逢春早已算定厉秋风必定会阻拦自己,这才做势要将那名伙计砍死,是以听厉秋风说完之后,他趁势放下钢刀,左手指着那名伙计骂道:“今日若不是厉大爷求情,老子必定一刀将你这个王八蛋砍成两段!还不赶快爬起来,向厉大爷谢过救命之恩?!” 那名伙计是一个极乖巧之人,平日里对叶逢春言听计从,是叶逢春最得力的手下之一。此时听叶逢春连呼带骂,他知道慕容丹砚乃是一个极难惹的人物,自己得罪了此人,已是性命难保。叶逢春装腔作势对自己破口大骂,更要将自己一刀砍死,其实只是在慕容丹砚面前装装样子罢了,归根结底是要从慕容丹砚的剑下救自己一命。是以叶逢春话音方落,他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慕容丹砚躬身施礼说道:“小人生了猪脑子,冒犯了穆姑娘,还请穆姑娘恕罪!” 慕容丹砚见伙计向自己赔罪,冷笑了一声,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