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知道慕容丹砚恨梅九郎入骨,数次想要取了他的性命,若不是自己一再阻拦,只怕梅九郎早已身首异处了。只是眼下梅家大举来援,再要击杀梅九郎,势比登天还难。是以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厉秋风以为她是泄愤之语,心中不以为意。 片刻之后,叶逢春走回了屋子,将屋门关紧之后,快步走到厉秋风和慕容丹砚面前。两人见叶逢春神情惊慌,心中俱都一凛,还没等开口询问,只听叶逢春颤声说道:“厉大爷,穆姑娘,外面出了、出了大事,梅九郎竟然被人、被人杀了……” 叶逢春此言一出,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心中大惊,不约而同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彼此对视了一眼,神情都有一些古怪。片刻之后,厉秋风开口问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叶逢春摇了摇头,口中说道:“梅家人也不晓得是什么人杀死了梅九郎。方才在下到了院子之中,看到梅家子弟个个惊慌失措,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到处胡乱搜查。梅大郎带着几个心腹正在商议事情,看到在下之后,便将在下叫了过去,询问在下是否看到可疑人物。在下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只能说没有见过。梅大郎说梅九郎死在厢房之中,凶手踪影不见。在下听了之后大惊失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梅大郎见在下惊恐不安,还安抚了在下几句,要在下不必惊慌,说是此事与在下和厉大爷、穆姑娘无关,多半是松田家那伙奸贼昨夜吃了大亏之后狼狈逃走,但是心有不甘,窥伺在积香寺左近,趁着梅家子弟不备,潜入后院杀人泄愤。” 慕容丹砚听说梅九郎被杀,初时心中大喜,暗想当真是老天爷有眼,让这个小贼见了阎王!此人挑拨我和厉大哥生了嫌隙在先,轻薄于我在后,我早想将他一剑杀了,但是厉大哥不许我动手杀人,这才让这个小贼活到现在。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个小贼昨晚还公然说谎,死性不改,想不到今天一早便被松田家的人杀掉,当真是报应不爽。哈哈,哈哈。 慕容丹砚越想越是得意,只是无意中看了厉秋风一眼,见他皱紧了眉头,面有忧色,心中一凛,暗想厉大哥一向不许我斩杀梅九郎,如今梅九郎突然被杀,他多半会以为我暗中出手杀人,必定会怨恨于我,这、这可如何是好?!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心中焦急,颤声说道:“厉大哥,我一直与你在一起,没有离开这间屋子,是以出手斩杀梅九郎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厉秋风见慕容丹砚神情惊慌,急忙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姑娘一直在楼上歇息,自然不是你将梅九郎杀死。何况姑娘是一个识大体之人,虽然对梅九郎极为厌恶,却也不会擅自出手杀人。”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对叶逢春说道:“叶先生,你看到梅九郎的尸体了吗?” 叶逢春摇了摇头,口中说道:“这等事情,在下躲还躲不及,如何敢去看那个小子的尸体?此事与咱们无关,由着梅家的人去搜查好了。” 慕容丹砚点了点头,思忖了片刻,对叶逢春说道:“依叶先生看来,梅大郎会不会以为是咱们下手杀了梅九郎?若是他以为梅九郎死在咱们手中,必定不肯罢休,势必要对付咱们,一场大战不可避免。眼下梅家在积香寺中约摸有五六十人,虽说比咱们多出数倍,不过武艺平庸,不足为惧。若是我与厉大哥联手偷袭,要将他们尽数杀掉,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叶逢春没有想到慕容丹砚竟然想将梅大郎一伙尽数斩杀,心中大惊,暗想怪不得阳震中如此看重这个丫头,此女心思狠毒,行事果断,这等胆识,我是万万比不上的。 叶逢春思忖之际,只听慕容丹砚接着说道:“叶先生说梅大郎招兵买马,势力不小,若是他的援兵赶到,再要将此人除去,势比登天还难。我以为良机稍纵即逝,不能再有丝毫犹豫。” 慕容丹砚说完之后,转头向厉秋风望去。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梅大郎是梅家的族长,十余年间苦心经营,统领侥幸未死的梅家族人避开了松田家追杀不说,还重振旗鼓,羽翼日丰,终成一方大豪,使得松田家和左近几家大名都不敢小觑于他,可见此人极富智计,绝对不是莽撞之人。他昨夜从正房离开之后,必定会派出得力手下在院子和厢房中监视咱们,知道咱们并未走出正房,是以梅九郎被杀,他绝对怪不到咱们头上。眼下看来,杀掉梅九郎和平旭成的必定是松田家的人,梅大郎不会想不到这一关节。如今松田家窥伺在侧,是梅大郎的死对头。他须得竭尽全力对付松田家的人,想法子离开古碑山,平安返回八田寨,犯不上与咱们结仇,又树新敌。”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叶逢春陪着笑脸说道:“厉大爷高见,在下佩服。眼下梅九郎被杀,梅大郎惊恐之下,必定要全力对付松田家,一时之间顾不上咱们。厉大爷要向他打听寒山渔村的事情,只怕他无心细说。” 叶逢春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松田家视梅家为心腹大患,十余年间费尽了心思,想要将梅大郎一伙人杀得干干净净,以除后患。只是八田寨地势险峻,又隔着几家大名,松田家无法派出大军征讨。若是知道梅大郎离开固若金汤的八田寨,只带了数十人来到古碑山,松田家必定会尽出精锐,大举围攻古碑山。咱们跟在梅大郎身边,只会让松田家以为咱们与梅大郎是同伙,绝对不会放过咱们。与其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