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和慕容丹砚从正房屋顶飞身跃出石墙之时,看到石墙内外各有一名梅大郎的手下正在守卫,只是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轻功何等了得,如鬼魅般从那两名梅家军士的头顶掠过,悄无声息地到了积香寺外。两名梅家军士没有丝毫察觉,只是在石墙内外走来走去,压根不晓得已经有人钻入石墙外面一片树林之中。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在树林之中穿行,依照叶逢春所说,走出百余丈后折向西行,出了林子之后,眼前是一座不大的寺院。此时皓月当空,将大地照得一片银白,只见那座寺院并无围墙,只有一间大殿,左右各有几间厢房。大殿年久失修,屋脊上长满了荒草,一眼望去颇为凄凉。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躲在一株大树背后,偷偷打量着这座寺院。片刻之后,厉秋风压低了声音对慕容丹砚说道:“这座寺院离着积香寺最近,位于积香寺东南,想来就是叶逢春方才说的悟真寺了。看这座寺院的模样,已然是破败不堪,只怕再过几年,一场大风雨便能将大殿浇塌了。” 慕容丹砚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叶逢春说悟真寺离积香寺不过百余丈,平日里受尽了积香寺众僧的欺压,若不是积香寺嫌弃悟真寺太过破败,只怕早就将悟真寺吞并了。”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眼下悟真寺大殿和厢房一片漆黑,不晓得里面有没有松田家的人藏匿。咱们前去探查之时,厉大哥去厢房,我去大殿,若是遇到松田家的军士,正好捉住他们严刑拷打,逼他们供出松田家的奸谋。厉大哥,你看我这个主意行吗?” 厉秋风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发觉悟真寺中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他心中一凛,急忙向慕容丹砚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慕容丹砚心中一怔,不晓得厉秋风有何用意。便在此时,只听“吱呀”一声轻响,悟真寺左侧厢房的屋门开了,两名黑衣人从厢房中走了出来。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认出两人都是梅大郎的手下,心中一凛,急忙屏住呼吸,紧紧盯住那两名黑衣人。 两名黑衣人走出厢房之后,又有一名灰袍僧人走了出来。只见这名僧人僧袍褴褛,一脸苦相,一眼望去足有六七十岁,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似乎没有吃饱饭,随时都能一头栽倒在地上。两名黑衣人走到厢房外石阶尽头,突然停了下来,其中一名黑衣人转过头去,向那名老僧凶霸霸地说了几句话。那名老僧连连躬身施礼,神情甚是恭敬。那名黑衣人说完话后,手按刀柄,和另外一名黑衣人走下了石阶,大摇大摆地向左首走去,片刻之后,便即消失在夜幕之中。那名老僧眼看着两名黑衣人走远,只立片刻,叹了一口气,这才慢慢走回厢房,将屋门关上。 厉秋风见老僧走回厢房,这才压低了声音对慕容丹砚说道:“看来梅大郎坐守在积香寺中,派出得力手下在积香寺左近巡查。以他的智计,自然猜到松田家军士窥伺在侧,必定会在其他寺院藏匿。远的寺院他鞭长莫及,只是悟真寺离着积香寺不过百余丈,最是要紧的所在,梅大郎的手下必定紧紧盯着悟真寺,以防松田家的探子躲在这里监视积香寺。看两名黑衣人和那名老僧的模样,想来两人在悟真寺中巡查了一番,临走之时还恐吓那名老僧,若是有人来到悟真寺中,须得赶紧向他们报信。”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厉大哥说得甚是。姓梅的果然狡诈,只是他手下最多不过三十四人,又要在积香寺中固守,派出巡查的人手只有寥寥数人罢了。若不是松田家先前在积香寺中吃了大亏,不敢太过逼近,只怕早就占据了悟真寺。这两名黑衣人闯进这里,只能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了。”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既然两名黑衣人已经走了,想来悟真寺中没有松田家的军士藏匿,咱们还是到其他寺院瞧瞧罢。” 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慕容姑娘说得甚是。咱们不妨跟在那两人身后,盯紧了他们。若是遇到松田家的埋伏,正好让这两个家伙替咱们打探虚实。”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中颇为高兴,笑嘻嘻地说道:“此计甚妙!梅大郎一心想让咱们为他出力,哼,做他的清秋大梦去罢!今晚就让他的手下替咱们替路,倒省了咱们许多力气。”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跟在两名黑衣人身后,先后去了双岭寺、无相劫堂、乾丙寺等五六座寺院。这些寺院大多破败不堪,不是山门倒塌,便是山墙荡然无存。两名黑衣人闯入这些寺院之后,大剌剌地横冲直撞,甚是无礼。寺中僧人稍有不满,便被两人大声喝斥辱骂,甚至饱以老拳。慕容丹砚见这两人如此蛮横,心中颇为不屑,暗想若不是咱们有大事要办,我非得出手教训这两个家伙不可。 待到两名黑衣人走出乾丙寺之后,依照叶逢春讲述各座寺院的方位,他们要去位于西首的一座无名寺院。据叶逢春所说,那座寺院是石碑山上规模最小的一座寺院,位于古碑山西北端的一处山崖之下,早已没有什么香火。据说百十年间,只有几位被其他寺院逐出的僧人无处安身,才会到这座无名寺院栖身,了却残生。其他的僧人压根不会到这座寺院,以免沾染晦气。 只是两名黑衣人离开乾丙寺,并未走向西北,而是沿着来路折了回去。厉秋风见此情形,心中一怔,不由停下了脚步,看了那两名黑衣人的背景一眼,这才转头对慕容丹砚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