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听厉秋风说完之后,思忖了片刻,口中说道:“你无意与我为难,我何尝不是如此?你们几人突然闯到这里,我虽然听出了这两个蠢货的声音,但是不识得你们两位,还以为有人挟持了这两个蠢货,来到这里另有所图,这才飞身跃到石室顶端,打算将这两个蠢货救走。唉,若不是我身受重伤,你们未必伤得了我!” 慕容丹砚听白衣人如此说话,心中不忿,暗想你被我打瞎了右眼,又被厉大哥刺了一刀,全然落了下风,竟然还敢在咱们面前如此猖狂。厉大哥是谦谦君子,不与你计较,我可不会放过你!念及此处,她正要出言讥讽,厉秋风抢着说道:“不错。阁下武功了得,内功更是精湛,若是咱们堂堂正正打一架,我未必能够伤你。” 那人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嘿嘿一笑,口中说道:“阁下如此说话,可见胸怀坦荡,不是奸诈小人。我能死在你的手中,也算此生无憾了。” 他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兴唐寺延续了一千多年,世间已不复往日模样,也该有一个了断了。何况我能死在来自中土的英雄好汉手中,并不算丢人。” 慕容丹砚听白衣人说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大声说道:“我虽然打瞎了你一只右眼,厉大哥也戳了你一刀,不过以你的武功,这两处伤口要不了你的性命。何必在此虚张声势,婆婆妈妈?!”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出言无礼,急忙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慕容丹砚狠狠瞪了白衣人一眼,将脑袋转过一边,再也不想理会此人。厉秋风俯下身子,左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处,在白衣人胸腹之间连点了数下,将他被封闭的穴道尽数解开。只是他的手指与白衣人身子接触之时,只觉得触指冰凉,心中一凛,急忙运起真气与白衣人体内的寒气相抗。待到他将白衣人的穴道解开之后,立时后退两步,以防白衣人另有异动。 厉秋风堪堪退开两步,白衣人再也忍耐不住,张开嘴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身负武功,看到白衣人口吐鲜血,知道他受了内伤,穴道被封闭之后,淤血郁积于胸口而无法发泄。此时穴道解开,血脉和气息得以流通,淤血被他体内的真气推动上冲,从口中吐了出来,对他的伤势来说乃是一件大好事。是以看到白衣人大口吐血,两人并不惊慌。只是释达吉和释东朵没有练过高深武艺,不晓得白衣人伤势如何,眼看着他吐出一大口鲜血,二僧只道他伤势极重,性命垂危,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白衣人吐了一大口鲜血之后,咽喉之中格格作响,上半身晃了几晃,苦笑了一声,这才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厉秋风拱手说道:“在下姓李,名宗扬,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厉秋风拱手还礼,口中说道:“在下姓厉,名秋风。方才多有得罪,还请李先生原谅则个。” 厉秋风说到这里,右手向慕容丹砚一指,口中说道:“这位小哥姓穆,是厉某的朋友。厉某来自大明辽东,此次来到扶桑国,是陪着朋友来做生意,恰好从古碑山经过。因为前路被乱兵遮断,只得暂时在古碑山积香寺停留。闲来无事,在下和穆兄弟在古碑山上闲逛,无意中走进这座山洞,遇到了两位禅师,纯属巧合罢了。” 厉秋风将山洞中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最后对李宗扬说道:“厉某与李先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绝对不想与先生结下仇怨。若是李先生不信,尽可以向两位禅师询问。” 厉秋风说完之后,释达吉和释东朵连连点头,都说厉秋风所说的都是真话,劝说李宗扬不要与厉秋风和慕容丹砚为难。李宗扬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既然这两个蠢货对阁下如此信服,阁下的话自然不是假的。眼下我没有几日活头啦,这两个蠢货留在这里,只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两位索性好事做到底,将他们带回大明罢。” 厉秋风方才与李宗扬交手,虽然不致落败,不过要将他击败也并非易事。虽说此人伤势颇重,不过要说就此丧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李宗扬张口闭口只说自己性命垂危,厉秋风心中不解,忍不住开口说道:“李先生武功高强,内功更是深厚,虽然身受重伤,只须将养上一两个月,伤势必定痊愈……” 厉秋风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李宗扬右眼被慕容丹砚发射的银针射中,即便养好了伤口,右眼毕竟瞎了,说不上痊愈。念及此处,他颇为尴尬,一时之间不晓得说什么才好。 李宗扬知道厉秋风的心思,摇了摇头,口中说道:“阁下武功极高,李某生平见过的武林高手不少,可是能及得上阁下的也没有几人。你说我武功高强,只怕言不由衰,不过你对我的内功似乎颇为忌惮,想来吃过我体内阴寒真气的苦头,以为我练的是阴毒内功,是也不是?” 厉秋风被李宗扬猜中了心思,对此人如此机智也甚是佩服,暗想此人貌不惊人,能将武功练到如此地步,不是武林世家子弟,便是得过高人指点,否则按部就班修练武功,绝对无法达到如此境界。念及此处,他沉声说道:“李先生的真气阴寒之极,世间罕有,不晓得是哪一家的独门绝学,李先生可否赐教一二?” 厉秋风知道武林十大门派等江湖中的名门正派绝对不会有这等阴毒内功,是以开口便说李宗扬是武林世家子弟。李宗扬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口中说道:“厉先生武功了得,见识非凡,只是对于李某的来历,只怕全然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