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没有想到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李宗扬竟然摔倒在地上,心中大惊,急忙抢上前去将李宗扬扶住,随即将他搀扶着坐回到蒲团上。借着四周的火光和灯光,只见李宗扬双目无神,面孔惨白,口中呼呼喘着粗气,嘴角边兀自有黑血向外涌出。厉秋风扶住李宗扬的身子之时,只觉得他的身子不只微微颤抖,而且颇为冰冷,触手之处如同贴住了一块寒冰,冷森森的甚是难受。厉秋风心中一凛,急忙潜运内力,以真气护住自己的双臂,免得被李宗扬体内的寒气侵袭。 片刻之后,李宗扬嘴角抽搐了几下,颤声说道:“多谢厉先生。在下的功力已经耗尽,至于能不能侥幸活命,就看天意了。” 厉秋风只觉得李宗扬的身子兀自寒冷异常,知道他虽然散去了数十年修炼得来的功力,但是侵入他体内的寒气太过厉害,并未连根拔除。念及此处,厉秋风急忙将李宗扬的身子扶正,自己盘膝坐在李宗扬对面,口中说了一句得罪,右掌缓缓推出,正按在李宗扬胸口的膻中穴上。 慕容丹砚见厉秋风如此行事,心中一凛,知道他要以自己的内力来帮助李宗扬驱除寒气。只是以内力助人疗伤风险极大,若是李宗扬突生歹意,倏然出手偷袭厉秋风,厉秋风全无防备,不死也得重伤。念及此处,慕容丹砚急忙抢到厉秋风身边,右手握紧了剑柄,双眼紧盯着李宗扬。若是此人稍有异动,她便要拔剑相向。 李宗扬以为自己散功之后,全身内力从四肢百骸排出体外,虽然从此武功全失,不过性命可以侥幸保住,但是他没有想到体内的寒气竟然并未随着真气一起尽数消散,仍然有少许寒气在体内乱撞,心中又是失望又是沮丧。只是厉秋风的右掌按住他的膻中穴之后,一股暖洋洋的真气自他膻中穴传入体内,在他七经八脉之中到处游走,遇到寒气阻碍,厉秋风便即催动内力将寒气消解。 “约摸过了一柱香工夫,厉秋风将右掌发出的真气在李宗扬的四肢百骸之中游走了一遍,使得李宗扬体内的寒气几乎尽数消解,剩下的少许寒气虽然仍然留在李宗扬体内,却已不足为惧。厉秋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将右手收了回来,沉声说道:“总算将李先生体内的寒气消解得差不多了。剩下少许寒气居于肺腑之间,无法将其逼出,不过这些寒气已经不足为惧。只须静养上十五六日,再服用几服化寒的药物,便能将寒气尽数驱离。” 李宗扬此时脸上已经有了几丝血色,不似方才那般惨白。他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才站起身来,向着厉秋风一揖到地,口中连声道谢。厉秋风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方才李先生散去功力之时,已将侵入体内的寒气消解了十之七八,厉某只是锦上添花罢了,不足言谢。” 李宗扬摇了摇头,口中说道:“若无厉先生援手,在下这条性命已经不保。活命之恩,没齿难忘,厉先生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在下帮忙,尽管说便是。在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厉秋风摇头说道:“李先生太客气了。咱们虽然是萍水相逢,不过厉某佩服先生是一条汉子,有心与先生结交。若是李先生太过拘谨客气,厉某只能退避,不敢与先生结交了。” 李宗扬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中大喜,拱手说道:“厉先生这个朋友在下交定了!只是此间无酒,否则在下必定要敬厉先生几杯。” 厉秋风谦逊了几句,这才对李宗扬说道:“不知道李先生此后有何打算?” 李宗扬沉吟了片刻,口中说道:“在下在此处藏匿了三年,疗伤之余常常细思往事,以为先祖传下的规矩已经不合时宜,再找人来到古碑山守卫杨氏的棺木,反倒极易将此事泄露出去。不如将这条密道封闭,自然无人怀疑山腹中有杨氏的棺木。今日得到厉先生相助,侥幸逃得性命,在下打算将密道封闭,随后回转中土,再也不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李先生说得甚是。若是这条密道仍在,终有一日会有人发现杨贵妃的棺木藏在这里。不如将密道封闭,方可一了百了。杨氏虽然生前作孽颇多,不过毕竟是中土一位风云人物,总不能让她的遗体受了扶桑人的糟蹋。只是咱们没有带来火药,要想将密道炸塌,恐非易事。” 李宗扬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厉先生有所不知,这条密道大半是天造地设的石洞,后来被一位先祖发现,从中土请来了几位能工巧匠,凿穿了几处石壁,使得密道从古碑山顶通到山脚。他还担心有朝一日有人发现密道,想要强攻进来,因此在山顶兴唐寺中的入口和山腰石洞入口、山脚密道出口等处设置了极为厉害的机关。若是敌人攻入密道,只须启动机关,便有巨石砸落。这些巨石重逾几千斤,落下之后将几处洞口封闭,不只能将进入密道的敌人困死在洞内,而且再也不会有人发觉古碑山的山腹之中另有天地。” 厉秋风听李宗扬说完之后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这才对李宗扬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离开石室,先沿着密道走到山脚,再从大路走回到山顶,悄悄溜进香积寺中。李先生伤势未愈,先在香积寺中安心歇息,只须将机关消息的所在和启动机关的法子说给厉某,由厉某去发动机关便可。” 李宗扬知道自己功力散尽,与寻常百姓无异,而且伤重势未愈,能保住性命已属不易,是以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倒也并不逞强,而是点头称是。厉秋风将李宗扬背了起来,由释达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