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听灰衣人如此一说,心中一动,口中说道:“难道这座水塘就是恶魔之眼不成?” 灰衣人点了点头,口中说道:“那些扶桑人没有什么见识,在水塘左近吃了大亏,以为是恶鬼作祟,便将水塘称为恶魔之眼。还说什么水塘直通幽冥地狱,是地狱里的无常鬼来到人间捉人的秘道。哼哼,这些古怪传说只是愚蠢的扶桑人胡说八道罢了,当不得真!” 灰衣人说到这里,嘿嘿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幸亏有了这些可怕的传说,这个村子才会被扶桑人视为禁地,极少有人敢到这里居住。有一些绿林响马和江湖大盗不相信村子里有鬼,以为村中埋有重宝,有人故意编造谣言,不过是要吓唬世人,不让他人靠近村子。这些年来,先后有十余伙响马和盗匪闯入村子,甚至还有三家大名派出的官兵也想来分一杯羹。这些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人,我自然不能放过他们。” 厉秋风听灰衣人说话,虽然知道了恶魔之眼并非传说中那样可怕,可是对灰衣人的来历更加怀疑,暗想此人说汉话甚是流畅,多半是汉人,而不是扶桑人。以他的武功,若是在江湖之中闯荡,必定能够声名鹊起,可是他偏偏躲在寒山渔村之中,其中必定有古怪。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灰衣人说道:“这些扶桑人目光短浅,愚笨得紧,要将他们除掉,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不过有几个中土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不晓得从哪里听说我师父隐居在扶桑国,不只要夺走他的武功秘笈,更要夺取昔年神教留下的奇珍异宝,竟然来到扶桑国,潜入村中寻宝。嘿嘿,这几个家伙虽然武功了得,不过太过贪婪,最后还是毙命于此地,做了我师父的殉葬奴仆!” 灰衣人说完之后,厉秋风沉声说道:“怪不得阁下武功如此了得,原来你是柳宗岩前辈的弟子。” 灰衣人听厉秋风如此一说,似乎吃了一惊,虽然没有转头望向厉秋风,不过身子微微颤抖了几下,口中说道:“我听说武当派是玄门正宗,门中高手如云,个个都是见识深远的得道高人。以阁下的武功见识,难道也在觊觎神教的武功秘笈和奇珍异宝么?!” 厉秋风听出灰衣人话语之中满是讥讽和不快,知道他对自己起了戒心,急忙抢着说道:“阁下会错了意,我并非武当弟子,只不过祖师爷曾经有幸与武当派创派祖师张三丰真人相识,得到张真人的指点,是以懂得一些武当派的粗浅武功。不过与武当派高手相比,这点微末武艺实在是不堪一击,作不得数。” 灰衣人听厉秋风说到这里,嘿嘿一笑,口中说道:“阁下所说的粗浅武功,我已是抵挡不住,若是阁下使出贵派的厉害武功,只怕我早已尸横就地了。” 厉秋风知道灰衣人出言讥讽,却也并不着恼,暗想此人眼下多半后悔不迭,方才不应该出手救我才是。我须得详细解释,免得他生了误会,以为我与那些响马盗贼和武林败类一样,都是为了柳前辈的武功秘笈和魔教的金银财宝而来。 念及此处,厉秋风沉声说道:“此番我来到寒山渔村,一是受朋友所托,将原本居住在村子中的扶桑百姓送回家乡。二是听人说过柳前辈昔年居住于此地,只是受了宵小之辈的暗算,身中剧毒,遭遇不幸,遗体留在大雪山顶的洞穴之中。我以为柳前辈是一代武林宗师,若是遗骸留在扶桑国,对柳前辈来说乃是大不幸之事。是以我借着送回扶桑百姓之机,打算找到柳前辈的遗骸,请回中土安葬。” 厉秋风担心灰衣人不相信自己,便将柳飞烟对自己说过的往事尽数说给了灰衣人。灰衣人听厉秋风说起柳生宗岩忘恩负义,为了夺取柳宗岩的武功秘笈,竟然下毒害死了柳宗岩,气得怒发冲冠,破口大骂。如此一来,原本已经稍稍平息的真气又在他体内乱撞,激得他连吐了数口鲜血。若不是厉秋风以真气助他压制体内的寒气,即便他没有当场毙命,也会走火入魔,轻者大病一场,重者全身瘫痪,沦为废人。 待到灰衣人勉强压制住体内的寒气之后,厉秋风担心他伤势复发,要以真气助他驱除体内的寒气。灰衣人苦笑了一声,口中说道:“阁下年纪不大,但是武功高强,内力更是在我之上。只是你虽然发觉我体内寒气肆虐,打算助我将寒气驱除,却不知道我体内最可恶的乃是纯阳之气,寒气不过是我用来压制阳气的手段罢了。昔年师父教授我修习阴阳诀大法,吩咐我须得循序渐进,不可太过勇猛精进,否则根基不稳,真气反噬,非得走火入魔不可。初时我尚能听从师父的教诲,每日打座练气,并不贪多。可是后来眼看着许多与我年纪相当的武林中人武功一日千里,心有不甘,不知不觉之间将师父的教诲抛到脑后,偷偷勤学苦练。正所谓贪多嚼不烂,虽然我的武功进境即快,但是根基不稳,如同在沙子上建造屋宅,终有崩塌那一日。而且体内的真气太过阳刚,每日里大汗淋漓,湿透几重衣衫,后来头发也一丛一丛掉落,面孔变得血红,一眼望去,如同恶鬼一般。 “师父见我如此模样,知道我不听他的吩咐,根基没有打好,已经有走火入魔之忧,对我大发雷霆,罚我面壁三年,不许擅自离开。他老人家飘然离开,不晓得又去扶桑国哪个地方云游了。我知道师父因为此事十分伤心,又担心我不思悔过,才会如此决绝地独自下山,心中惶恐不安,每日除了面壁思过,便是打坐练气,盼着能够早一日将在体内肆虐的纯阳之气压制驱除,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