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灰衣人的遗体火化成灰之后,厉秋风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囊,将灰衣人的骨灰收入囊中,将布囊扎好之后,这才转头对慕容丹砚说道:“慕容姑娘,咱们这就离开寒山渔村罢。” 慕容丹砚自无异议,整理了衣衫和长剑,又将腰间装着银针的皮囊收好,正要和厉秋风一起离开,没想到厉秋风突然停下了脚步,口中说道:“且慢,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慕容丹砚心中一怔,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一双妙目看着厉秋风,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情。厉秋风将装着柳宗岩骨灰的坛子放到了地上,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口中说道:“这是柳宗岩前辈的遗物,厉某不能据为已有。既然柳前辈和骆前辈都已去世,它应该长伴两位前辈于地下,不应再在世间出现。” 慕容丹砚知道油纸中包裹着魔教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阴阳诀大法,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中一怔,暗想骆前辈去世之前,将这部武功秘笈交给厉大哥。厉大哥的武功原本极为厉害,若是能够修习阴阳诀大法,功成之时,只怕我爹爹和哥哥也不是他的对手。世间学武之人,无人不想得到这部武功秘笈,可是厉大哥却要让它为柳前辈和骆前辈陪葬,自然是要将这部武功秘笈毁掉。这、这怎么可以?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颤声说道:“厉大哥,我听爹爹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拳脚刀剑也好,内功秘笈也罢,都是先贤耗费无数心血方能创出。落入恶人手中固然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被侠义之士所有,必定能够发扬光大,拯救苍生。你是英雄豪杰,武功了得,若是能够修习阴阳诀大法,必定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待到你将阴阳诀大法融会贯通,别说柳生宗岩这个老贼再也难望项背,即便我爹爹和哥哥,只怕也不是你的对手。以厉大哥的智计和武功,必定能够成为武林第一人。到时你号令群雄,尽诛群丑,做下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岂不美哉?何必要将这部武学秘笈毁去,令人扼腕叹惜?!”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如此说话,暗想慕容姑娘知道我若修习阴阳诀大法,武功大进,或许能够与慕容老先生和慕容少侠比肩。换作别的女子,自然不愿意让别人超过自己的爹爹和兄长,可是慕容姑娘却一心盼着我修习阴阳诀大法,能够成为武林第一人。她对我的情义,只怕我用性命来报答也是不够的。 厉秋风思忖之际,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慕容丹砚见厉秋风沉吟不语,心中略略有一些忐忑不安,以为厉秋风对自己心生不快,急忙接着说道:“厉大哥,我若是说错了话,你可不要生气!”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姑娘一心为厉某着想,厉某只有感激的份儿,哪里会生姑娘的气?昔年魔教威震江湖,历代魔教教主无一不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他们能够力压江湖豪杰,这部阴阳诀大法自然是功不可没。可是数百年来,这些教主有哪一位有好下场?就连昔年纵横江湖的魔教最终也是烟消云散,湮没于江湖风波之中。阴阳诀大法再厉害,却也没有拯救历代魔教教主和成千上万的魔教教众。柳宗岩前辈没有继承魔教教主的衣钵,而是做了一位游戏人间的江湖游侠,咱们虽然无缘得见他老人家的风采,不过听许多人讲述过柳前辈的英雄事迹,对他老人家都是十分敬服。可是这位名动天下的武林怪杰,最后却惨死于万里海外,着实令人叹惜。至于这位冯前辈,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可是修习了阴阳诀大法,不只没有在江湖中扬名立万,反倒让自己陷入窘境,困苦不堪,最后惨死在寒山渔村,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来,岂不是太过悲怆?!” 厉秋风说到这里,慕容丹砚抢着说道:“厉大哥,依你看来阴阳诀大法是一件不祥之物,害死了许多武林高手,这才不愿意修习么?” 厉秋风苦笑了一声,口中说道:“既然在江湖之中行走,便不能相信这些吉凶之说。我以为这部阴阳诀大法秘笈固然十分厉害,但是修习之时也要冒着极大的风险。我虽然没有翻看过这部秘笈,但是与骆前辈交过手,以我看来,骆前辈的内力十分霸道,走得是纯阳刚的路子,是以他偷学阴阳诀大法之时,在他体内肆虐的才会是纯阳真气。道藏有云,刚不可久,柔不可守,指的固然是修道时的修为,但是这句话同样可以用在武学之上,其意是指刚猛的武功不可持久,一旦敌人以至柔之力化解刚猛武功的进袭,再施以巧妙反击,自己便会遭遇极大的危险。柳前辈的武功我没有见识过,自然不敢妄言,但是骆前辈与咱们交锋之时,内功极为霸道,但是遇到了太极拳的巧劲,不只全无用处,而且会置自己于不利的境地。是以修练这门功夫,须得有深厚的内功根基,否则极易走火入魔,轻者全身瘫痪,重者立时毙命。柳前辈之所以不将阴阳诀大法传授给骆前辈,十有八九是因为骆前辈内功根基尚浅,不足以驾驭阴阳诀大法的刚猛真气,这才让他从头练起,待到有足够的江湖阅历之后,懂得阴阳平衡,刚柔并济的道理,方能修习阴阳诀大法。怎奈骆前辈太过心急,不惜偷学这门武功,结果走火入魔不说,还累得柳前辈命丧于大雪山上。”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我学的武功走的是阴柔路子,与阴阳诀大法全然不同,若是贪图这门武功强行修习,只怕下场比骆前辈还要凄惨。多半还没等我将阴阳诀大法练成,已然走火入魔,经脉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