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者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看了厉秋风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徐福长女自立为无忧城城主之后,初时还想着励精图治,一统扶桑诸岛,只是她狡诈有余,智计不足,荒淫残暴犹在徐福之上,只过了半年工夫,便将无忧城弄得怨声沸腾。她在宫中胡天胡帝,她的丈夫和几个儿子在城中为非作歹,欺男霸女,动辄杀人,官吏和百姓恨之入骨。无忧城看似平静,其实已是危机四伏。可笑徐福长女一家还以为百姓被他们压制得服服帖帖,不敢有丝毫反抗。 “待到青岩城城主统领各城大军攻至无忧城城下,守城军兵见叛军势大,心中惊恐不安,许多将士受过徐福长女一家的欺凌,早已存了反叛之心,眼看着叛军云集于城外,竟然将城门打开,放叛军进城。城中百姓见叛军杀入城中,立时跟着叛军作起乱来,有的引领叛军杀向徐福长女居住的宫殿,有的趁着混乱之机偷盗抢劫,眨眼之间无忧城中烽烟四起,乱成一团。 “徐福长女在宫中淫乐,叛军攻入宫中,将她从大床上赤条条地拖了下来,押送到青岩城城主及各城城主面前。沿途她被军士和百姓殴打侮辱,被推送到众城主马前之时,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模样。其时她的丈夫也被生擒,被一群军士按压着跪在青岩城城主马前。夫妻二人见面之时,眼看着对方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模样,心中惊骇之极。 “青岩城城主骑在马上,看着跪在马前的两人,想到这些年被徐家人折磨侮辱的往事,心中愤恨之极。他右手一挥,早有几名军士走上前来,每人手中捧着一个木匣,放在徐福长女夫妇面前。待到军士打开木匣,徐福长女夫妇发现匣中放着的正是自己几个儿子的人头。其中两颗人头兀自睁着双眼,面孔扭曲,神情惊恐,显然被杀之时受了许多折磨。夫妇二人见此情形,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哀求众城主饶自己一命。 “众城主骑在马上,对着徐福长女夫妇破口大破,更有几位城主恨这对夫妇入骨,从马上跳了下来,对着二人拳打脚踢,打得二人长声惨叫,凄惨之极。青岩城城主又下令将徐福长女的两个私生子拖来,当着徐福长女的面将两个孩童活活剐了,又将徐福长女的几十名面首连同徐家族人四五十口捉来,尽数凌迟处死。最后将徐福长女夫妇绑在木杆上剥皮抽筋,割了两人九千九百九十九刀,每割九十九刀,便用盐水浇于两人身上。两人被折磨了五六日,终于活生生疼死了。” 厉秋风听灰衣老者说话,心中颇为惊骇,暗想徐福一家罪孽深重,确有取死之道。徐福长女杀戮百姓,荒淫无道,遭此酷刑可以说是报应不爽。只是生而为人,如此折磨同类,实在是太过残忍。青岩城城主等人既然是徐福的手下,想来也是来自中土的汉人,连同徐福在内,大都受过圣人教化,应当懂得礼义廉耻。这些人在中土之时是秦国的臣子,遵守法度,不敢害人,为何到了扶桑国之后,竟然变得如此暴虐?!难道真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不成?!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灰衣老者接着说道:“众城主将徐家灭族之后,又将依附于徐家的官吏杀得干干净净。青岩城城主以为自己是各路大军的盟主,既然徐家已经被灭掉,无忧城自然归自己所有。只是其他几位势力强大的城主也是野心勃勃之辈,对青岩城城主并不服气,鼓噪着要由众城主重新推举盟主,无忧城应当由新盟主掌控。青岩城城主闻言大怒,大骂那几位城主过河拆桥,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依附于青岩城城主的十几位城主随声附和,都说此番能够攻破无忧城,灭掉徐氏一族,多亏青岩城城主运筹帷幄,只有青岩城城主做盟主,众人才能心服口服。青岩城城主虽然势力最大,但是仍有许多城主对他不服气,听到有城主为他说好话,立时反唇相讥。一时之间众城主吵成一团,甚至有人一怒之下拔刀相向,眼看着就要动手内讧。 “青岩城城主见众城主各有主张,虽然心中恼火,却又不想给众人留下口实,急忙拦住正要火拼的众城主,只说此事重大,须得从长计议。既然大伙对自己不服气,自己也不能厚着脸皮自立为盟主,不如先将众人分开,自己暗地里花银子买通各位城主,三日之后再行聚会推选新盟主,自己仍有必胜的把握。念及此处,他对众人说道,推选新盟主之事不能仓促决断,不妨先回去仔细思忖,三日之后再推举新盟主。在新盟主被推选出来之前,各位须得约束手下将士,退出无忧城外驻扎。待到新盟主被推选出来之后,咱们歃血为盟,祭告天地,再由新盟主入驻无忧城。今后大伙须得听从新盟主号令,若有人生了二心,各位城主共讨之。 “众城主听青岩城城主说完之后并无异议,各自带领本部人马退出了无忧城,在城外寻找妥当之地扎营。青岩城城主率军离开无忧城,在城东三里之地扎下大营,这才将家臣和将军召到大帐之中议事。众家臣和将军都以为青岩城势大,盟主自然应当由青岩城城主出任,只是有小人从中作梗,今日才会引发混乱,着实令人痛恨。不如趁着那伙小人不备之机出兵偷袭,尽灭这些小丑奸贼,无忧城便是咱们的掌中之物。 “青岩城城主早有动武之意,只是担心众城主联手对付青岩城,自己并无必胜的把握,又不知道手下的家臣和将军是否能够上下一心,扶自己上位,这才没有当场与那几位与他作对的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