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醒来,众人胡乱吃了早饭,又将行囊收拾整齐,这才继续出发。只是向前走出不远,在前面开路的伙计发现雪地上竟然出现了人走过的痕迹,急忙停了下来,跑回来向叶逢春禀报。叶逢春闻言大惊,立即将此事告知厉秋风和慕容丹砚。三人急匆匆地赶到前头,只见雪地上有一道浅浅的沟痕一直向前延伸,显然大雪飘落之时,有人从这里走过,虽然行走时踩踏出来的雪沟已经被大雪掩盖,但是仍然留下了行走过的痕迹。 厉秋风转头四处张望,只见天空仍然是灰濛濛一片,四周的山峰、平野、树林尽数被大雪覆盖,压根看不到一个人影,而那道浅浅的雪沟蜿蜒前伸,渐渐消失在远处一座雪峰下面的一片树林中。厉秋风看着这道浅浅的沟痕,心中没有半点头绪,不由转头望向叶逢春,口中说道:“叶先生,左近是否有扶桑人的村镇?” 叶逢春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在下事先派人到这里打探过消息,还绘制了一幅地图。从地图上看,寒山渔村西临大海,向北三百里内都是连绵不断的大山,其中有许多雪山,一向少有人踪。向南一百五十里只有两座渔村,人口加在一起也不过二三百人。向东二百里内都是高山深谷,还有数条大河,压根没有村镇。春、夏、秋三季尚有猎人和采药人在这里出没,到了冬天则是渺无人烟。眼下咱们正在向东而行,虽然走了两日,但是只走出了三四十里,四周并无村镇,按理说除了咱们之外,不应当有人在这里出现才是。” 叶逢春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松田家那伙人比咱们先走了一日一夜,他们都骑着高头大马,每日走出百里不足为奇,想来不会遇上这场大雪。就算他们也被大雪所困,几百人一起前行,在雪地上绝对不会只留下这样一道浅浅的雪沟。是以在下以为,眼前这道痕迹绝对不是松田家一伙留下的。至于到底是什么人走在咱们前面,在下猜想不出。” 叶逢春话音方落,慕容丹砚接口说道:“叶先生,你不是派出三伙人在前面探路么?这道痕迹会不会是他们留下的?” 慕容丹砚此言一出,叶逢春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右手在自己脑门上重重拍了一记,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口中说道:“在下真是该死,怎么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他说到这里,向着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连连作揖,神情尴尬,口中说道:“咱们方才歇息的那片树林北侧有两座小山,恰好能够遮挡寒风,在下派出探路的伙计想来也是在那片树林中歇息。天降大雪之后,他们继续前行,才会在雪地上留下这道浅沟。在下一时糊涂,竟然忘记了此事,无异于骑马找马,当真是蠢到家了。还是穆姑娘机智聪明,一语点醒了梦中人,否则在下心中惊恐,不晓得还会干出什么蠢事。” 叶逢春谀词如潮,将一顶顶高帽送到慕容丹砚头上。慕容丹砚初时听得甚是受用,心中得意,只是叶逢春越说越是肉麻,将她吹捧到能与神仙比肩的境地,她这才惊觉太过自大,急忙摇头说道:“叶先生这些话说得过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叶先生一心想要带大伙走出这片雪地,情急之下忘记了派人在前面探路,也是人之常情,我只是张了张嘴罢了,哪有什么功劳可言?” 叶逢春陪着笑脸说道:“穆姑娘聪明机智,在下佩服得紧。今后还望穆姑娘时时提点,在下必定受益非浅。” 慕容丹砚见叶逢春还要吹嘘自己,生怕惹得厉秋风不快,急忙抢着说道:“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免得耽误了行程。” 叶逢春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连连点头称是,陪着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又向前行。此前众人在雪地里艰难行走,时不时有伙计坠入雪坑之中,此时有了在前面探路的伙计留下的沟痕,众人行走之时要轻松许多,到了午时前后,竟然走出了七八里地,是这几日走得最快的一段路程。 众人又走出了半里地,到了一处山坡近前,眼看着那道沟痕曲曲折折向山坡上延伸,叶逢春转头对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说道:“山坡虽然并不陡峭,不过到处都是积雪,要爬到坡顶殊为不易,咱们不妨在坡下歇息片刻,吃一些干粮,再向坡顶攀登不迟。”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自无异议。众人倚靠着坐骑,取出肉干和清水当作午饭,吃完之后又歇息了一柱香工夫,这才牵着坐骑向坡顶攀登。这座小山看似不高,但是沟痕曲曲折折,蜿蜒着伸向山顶,要比直上直下的路程多出数倍。而且山坡上积雪极厚,行走更加不易,是以众人走到天黑时分,这才到了坡顶。坡顶还算平坦,右首有一大片松树林。叶逢春指着那片树林对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说道:“天色已晚,看样子今晚咱们只能在那片林子中歇息了。” 众人走进树林之后,众伙计忙着搭起油布棚,又点起几堆火,取出肉干分食。叶逢春搓着双手对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说道:“在下思虑不周,以为离开寒山渔村之后,只须走上三四日便能遇到村镇,到时采办粮食不迟,是以备妥的粮食只能用上三四日。没想到甫一离开寒山渔村,便遇上了这场大雪,用了三天工夫只走出四五十里,粮食已经所剩无几,好在还有一些肉干,足以再应付两三日。今晚咱们只能靠着肉干充饥,不能埋锅造饭了。” 厉秋风听叶逢春说完之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出门在外,哪能事事顺心?此番幸好有叶先生主持大计,咱们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