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心中焦急,只能躲在屋外眼看着通海和尚盘膝坐在蒲团上说个不停,白袍人倚靠在卧榻之上,偶尔说上一句话,暗想看这两人说话的模样,白袍人十有八九就是白莲山庄庄主。想来通海和尚正在向庄主禀报今日咱们进入白莲山庄的情形,只是不晓得两人是否要对咱们下毒手。 约摸过了半柱香工夫,白袍人用左手将身子撑了起来,只是身子尚未坐正,勐然咳嗽了起来。一片寂静之中,他的咳嗽声大的惊人,饶是厉秋风一向沉稳,却也吓了一跳。只见白袍人右手抚胸,面露痛苦之色,通海和尚从蒲团上跳了起来,抢到白袍人身前,右手在他后背轻轻敲击。只见白袍人一边咳嗽一边摇头,脸上涕泪交流,模样甚是狼狈,到得后来更是“哇”的一声,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厉秋风见此情形,心中悚然一惊,暗想白莲山庄庄主今日没有露面,而是躲在二楼窥伺,固然是有暗中查看咱们情形之意,此外他的病势确实沉重,实属不愿见客。如此看来,这位白莲山庄庄主对咱们未必怀有恶意。 厉秋风思忖之际,白袍人又吐出了一口鲜血,通海和尚躲避不及,大半口鲜血尽数吐在他的脸上身上。白袍人咳嗽不停,挣扎着想要从卧榻上爬起来,自奈身子不听使唤,压根无法向前挪动分毫。通海和尚见此情形,顾不得擦去脸上的鲜血,双手搀扶着白袍人,想要将他从卧榻上扶下来,只是白袍人身子抖如筛糠,通海和尚又不敢太过用力,是以折腾了半天,仍然无法将白袍人扶下卧榻。便在此时,白袍人的咳嗽声突然停止,双目凸出,面孔扭曲,身子抖动得越发勐烈,喉咙之中“嗬嗬”作响,似乎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模样甚是恐怖。 厉秋风见白袍人如此模样,知道他勐烈咳嗽之时,胸口滞气上升,使得浓痰卡在咽喉,竟然无法呼吸。若不能将浓痰咳出,便有性命之忧。可是看到通海和尚手忙脚乱的模样,想来不知道白袍人被浓痰卡住了哽嗓咽喉,兀自想要将他扶下卧榻。见此情形,厉秋风来不及多想,左掌推出,只听“喀察”一声响,窗户已经被他一掌震开。厉秋风右足一点,已然跃入屋中,直向白袍人冲了过去。 通海和尚正要将白袍人搀扶下卧榻,没想到窗户突然被人推开,紧接着一道人影跃入屋中,直向两人扑了过来。通海和尚心中大惊,只道有刺客现身,急忙放开白袍人,双掌一错,直向扑过来的人影击去。只是他的双掌甫一拍出,那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右掌倏然噼出,竟然后发先至,自通海和尚双臂之间穿插过去,直取通海和尚的面门。通海和尚只觉得劲风扑面,心中大骇,知道对手的武功高过自己实在太多,若是自己不收掌自救,立时便会死在对方凌厉无匹的掌力之下。电光石火之间,通海和尚向后急退,勉强避过了对手这一掌。只是他退开两步之后,眼看着那道人影直奔卧榻上的白袍人,只道对方想要对白袍人下毒手,心中又惊又怒,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白袍人死在自己眼前,是以双掌挥舞,直向那人后心击去。虽然他自知敌不过对方,仍然强行出手,只盼着自己自背后攻击,能够让对方分心,不得不挥掌迎敌,白袍人便可趁机逃走。 通海和尚双掌推出之时,已然用了全力,眼看着就要击中那人后心,那人头也不回,右掌向后拍出,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通海和尚与那人对了一掌,刹那间只觉得一股大力犹如排山倒海般涌了过来,胸口气息为之一滞,身不由已地向后踉跄着退出了三四步。通海和尚拼命站稳了身子,又一股大力涌了过来,没等他全力抵御,身子又向后退去。只听“砰”的一声响,通海和尚的背心已撞在了板壁之上,震得他嵴背生疼,甚是狼狈。钉在板壁上的两盏烛台被通海和尚这一撞震得摇晃起来,烛火摇曳,使得屋内忽明忽暗,极是诡异。 通海和尚出道以来,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大亏,心中又惊又怒,只是他知道对手武功实在太高,又极是诡异,方才自己与那人对了一掌,若不是对方掌下留情,只怕自己已经立时毙命。念及此处,就算通海和尚胆子再大,却也不敢再上前向对方邀斗,只是将背心倚靠在板壁上,直愣愣地看着那人的背影,身子僵立不动。 那道人影正是厉秋风。他一掌逼退通海和尚之后,脚下不停,瞬间抢到卧榻近前,左手倏然探出,揪住了白袍人胸口衣衫,立时将他从卧榻上扯了起来,随即左手手腕翻转,竟然将白袍人的身子倒转了过去,变得头下脚上。通海和尚没有想到厉秋风如此炮制白袍人,心中大惊,虽然心中惊惧,却也不能坐视厉秋风残杀白袍人,是以他双手握拳,便要扑上去阻止厉秋风。却见厉秋风右掌推出,正击在白袍人小腹处。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紧接着白袍人喉咙中发出“格格”怪响,片刻之后,白袍人口中发出“咕”的一声响,嘴巴张开,一口浓痰总算吐了出来。 厉秋风见白袍人将卡在咽喉处的浓痰吐了出来,左手向上一甩,登时将白袍人的身子拎了起来,随即松开左手,右手抓住白袍人的束腰带子,将他稳稳地放在卧榻之上,随即双掌叠在一处,左掌在前,右掌贴合在左掌背后,悄无声息地贴在白袍人胸口,内力自左掌掌心送入白袍人胸口膻中穴。 白袍人吐出了卡在咽喉的浓痰,忙不迭地吸了一口气,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