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听茅书生接着说道:“原本以为茅家能够在扶桑国世世代代平平安安,谁知扶桑国突然生了内乱,王族、外戚、朝廷重臣生了内讧,竟然刀兵相见,京城登时化为修罗场。这几伙人各自拥兵互斗,杀得京城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待到大战过后,京城人口十不存一。不只百姓十室九空,那些朝廷大臣也大半死于战乱之中,在京城做官的茅家子弟也是死伤惨重,情形极为悲惨。 “经过这场大乱之后,扶桑国朝廷势力大衰,各地大名见朝廷衰弱,纷纷招兵买马,互相攻伐,压根不将扶桑国朝廷放在眼中。扶桑国国王初时还想压制各地大名,派出兵马攻打不听朝廷号令的大名,没想到出兵之后,不只没有扫平大名,反倒被大名打得大败而逃,狼狈不堪。如此一来,各地大名都知道扶桑国朝廷已经不堪一击,越发不将扶桑国国王放在眼中。从此扶桑国内乱不休,为了争夺土地、人口,各地大名彼此征伐,杀戮极为凶残。扶桑国国王又被朝廷重臣挟制,政令不出宫门,成为权臣手心中的傀儡玩物。 “茅家一族到了扶桑国之后,并无丝毫野心,之所以花钱买田置地,让子弟入仕做官,无非是为了自保罢了。可是扶桑人太过凶残,战乱之时见人就杀,那些在扶桑国朝廷和各地官府做官的茅家子弟死伤惨重,已经不复往日荣光。待到战乱初平,茅家一族所剩人口不多,只有茅某所在的一支尚算周全。那时茅某的祖父在京城做官,派人到各地寻找侥幸未死的茅家子弟,想要将他们接到京城谋生。可是经历了数十年的战乱,茅家元气大伤,找到了族人不足百人。祖父伤心难过,就此患了重病,不久便在京城郁郁而终。家父为了重振茅家一族,在京城苦心经营,官职不断晋升,后来更是做到了公卿之职。他老人家曾经对茅某说过,只要一息尚在,就不能让茅家族人受苦。 “家父去世之后,茅某继承了他的官位,想着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正要在京城大展拳脚之时,没想到政敌突施冷箭,纠集了一伙子奸贼小人,对茅某诋毁围攻。茅某发觉这些奸诈小人的阴谋诡计,自然不甘心被他们坑害,便即向几位朝廷重臣揭发这伙奸贼的阴谋,没想到这伙奸贼已经买通了几位重臣,非要置茅家于死地。茅某见势不妙,知道若是还留在京城做官,非得被这伙奸贼坑害得死无葬身之地不可,无奈之下,茅某只得向扶桑国国王递了表章,借口身患重病,乞求告老还乡。” 茅书生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其时扶桑国国王只是朝廷重臣的傀儡罢了,若不是几位重臣势力相当,都要借助扶桑国国王来装点门面,只怕早将国王连同王族灭门了。茅某自然知道其中的关节,是以除了向国王递上表章之外,还暗地里花费了许多银钱,托人为茅某向几位重臣说情。这些重臣拿了茅某的银钱,果然没有为难茅某,便即答允让茅某告老还乡。茅某知道那伙奸诈小人绝对不会甘心,不是想法子在京城之中将茅某害死,便是派出刺客在茅某回乡的途中下毒手。就算茅某能够平安回到老家,这此奸贼也会勾结当地的大名,想方设法坑害茅某。好在茅某早就留了后路,在远离京城几千里之外的偏僻之地建了这座白莲山庄,是以离开京城之时,茅某要几位贴心的家人驱赶车马直奔老家而去,自己则轻车简从,偷偷离开京城,一路晓行夜宿,最后进入白莲山庄。从此在此隐居,至今已有十多年了。 “茅某原本打算在白莲山庄了此一生,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那些奸贼当日确实想要于途中截杀茅某,只是茅某使了一出金蝉脱壳的把戏,这才侥幸逃得性命。那些奸贼收买山贼,于途中截杀前往茅某老家的家人,一场混战之下,山贼大半被杀,茅某的家人也是死伤惨重。混在山贼之中的奸贼发觉茅某并未和家人同行,知道上了大当,这才匆匆离开。其后这些奸贼仍然打算追杀茅某,只是官场之上风波诡谲,茅某离开京城之后,朝廷党争越发激烈,这些奸贼忙于党争,一时之间无暇派出杀手搜寻茅某的下落。正所谓报应不爽,这些奸贼后来大半死于党争之中,而且几乎都是身死族灭,下场比茅某要凄惨得多。侥幸没死的几人如同丧家之犬,匆匆逃离京城,不是隐性埋名不敢露面,便是被仇家所杀,自然无法再追杀茅某。” 叶逢春听茅书生说话,暗想此人阴险狠毒,为了能够逃出生天,竟然让自己的家人作诱饵,当真狠到了极处。他说那些政敌下场凄惨,不是隐姓埋名不敢露面,便是被仇家所杀,这个仇家十有八九便是茅书生。此人说话虚实难辨,只说茅家的好处,可是要想在官场站稳脚跟,哪有不心狠手辣的官儿?!想来茅家历代做官的子弟坏事做了不少,在扶桑国朝廷结党乱政,才会被政敌嫉恨,最后在党争之中失利,只得如丧家之犬一般逃离京城,躲在白莲山庄之中苟延残喘。哼,既然茅家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夺了白莲山庄也不算损阴德!这等洞天福地,岂是尔等卑鄙小人的居处?眼下最要紧的是说动厉百户和穆丫头,只要他们答应助老子一臂之力,夺取白莲山庄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不过看厉百户的模样,似乎对夺取白莲山庄一事不屑一顾,这倒有些难办。不过正所谓金银动人心,美色惑人意,老子哪怕送给厉百户十万两银子,只要将白莲山庄据为已有,却也是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