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海和尚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真弓大人听贫僧如此一说,点了点头,口中说道,那就有劳大师了。贫僧心急如焚,不敢多有停留,与真弓大人告辞之后,便即纵马赶回了白莲山庄,将此事禀报给了庄主大人。庄主大人听贫僧说完之后,也是惊愕之极,在屋子中踱来踱去,眉头紧锁,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通海和尚话音方落,茅书生接口说道:“那一日听通海大师说寿王爷要将四郡主下嫁给茅某,茅某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可以说是惊恐难安。此前寿王爷和真弓大人离开了白莲山庄,茅某以为寿王爷或许会知难而退,就算他仍然打算与白莲山庄结盟,也不会立时逼迫茅某答允。没想到寿王爷步步紧逼,竟然要将郡主下嫁给茅某,而且不经茅某点头答允,径直派人将郡主送到白莲山庄。如此一来,茅某势如骑虎,若是不答应这门亲事,便是与寿王爷翻脸成仇。到了那时,不须寿王府亲自动手,只要寿王爷将白莲山庄的所在之处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去,右大臣便会调兵遣将,对白莲山庄大举围攻。虽说白莲山庄建在人迹罕至之地,却也挡不住成千上万的官兵攻击。念及此处,茅某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在屋子中转来转去,全然没有应付之计。 “通海大师见茅某如此为难,便即开口说道,寿王爷已经将四郡主送到庄外,又有真弓大人做大媒,这门亲事不答应是不可能的。贫僧以为其他事情暂且不论,须得先将郡主一行迎入山庄,妥当安置,再商议下一步应当如何行事。其时茅某方寸已乱,听通海大师如此一说,暗想眼下也只得如此,是以点了点头,便和通海大师一起出了山谷,前去迎接郡主一行。 “茅某到了大河河口,真弓大人迎上前来,拱手向茅某道喜。其时茅某心中懊恼之极,哪里有丝毫欢喜之意?只是站在真弓大人面前,自然不能露出丝毫不豫之色,是以听到真弓大人道贺,茅某只得拱手道谢。真弓大人对茅某说道,四郡主是寿王爷最喜爱的女儿,在寿王府中地位极高,寿王爷将郡主下嫁给茅大人,可以说是对茅大人极为信任。日后翁婿联手,放眼扶桑国朝廷和各地大名,再也无人敢小觑寿王府和茅家。以寿王爷和茅大人的见识和智计,何愁大事不成?” 厉秋风听茅书生说话,心中疑云大起,暗想茅书生曾在扶桑国朝廷做官,手握权柄,威风一时,不过他在党争中失势,只得仓皇逃出京城,藏匿在白莲山庄。以权势而论,茅家已经势微,压根翻不起什么大风浪,而且手握大权的右大臣还在追杀茅家,可以说是危如悬卵。寿王想要东山再起,理应结交朝廷重臣和有兵有将的大名,何必费尽心思与已成破落户的茅家结盟?此事太过古怪,只怕茅书生这番话不尽不实,有意欺瞒咱们。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茅书生接着说道:“真弓大人越是向茅某道贺,茅某心中就越发烦恼,只是不能在真弓大人面前发作,只得勉强干笑了几声。真弓大人压低了声音对茅某说道,郡主美艳动人,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两位尚未大婚,茅大人不能与郡主见面。待到两位大婚那一日,茅大人揭了郡主的盖头,只怕会惊得叫出声来。 “茅某心中烦恼,不想多说此事,听真弓大人说完之后,只是拱了拱手,口中说道,多谢真弓大人的美意。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请真弓大人和郡主随茅某一同前往白莲山庄再作计较。真弓大人自无异议,便即带着郡主并寿王府众人一起,跟随茅某进入白莲山庄。到了山庄之后,茅某要管家带着郡主并一众女卷先去歇息,自己打算与真弓大人商议大婚之事。还没等茅某开口,真弓大人便从寿王府诸人之中找出三个人,带到茅某面前,口中说道,这三位先生是寿王爷的亲信,茅大人还要与他们亲近亲近。” 茅书生说到这里,看了叶逢春、厉秋风和慕容丹砚一眼,这才接着说道:“想来几位已经猜到那三个家伙是谁了。不过其时其地,茅某并不知道他们的来历。真弓大人将三人引见给茅某,为首那位老者叫作蒲本玉良,是寿王府的管事,据说按辈份论比寿王爷还高了一辈。另外两人是寿王爷兄弟的儿子,是四郡主的表兄弟,哥哥叫作蒲本左,弟弟叫作蒲本佑。茅某听真弓大人说话,知道三人都是寿王爷的亲信,自然不敢有丝毫失礼,急忙与三人见礼。蒲本玉良还算恭敬,拱手还礼。不过蒲本左和蒲本佑神情倨傲,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样,看到茅某施礼,两人神情颇为不屑,勉强拱了拱手,算是答礼。” 茅书生话音未落,通海和尚抢着说道:“其时贫僧在场,情形确实如庄主大人所说。蒲本玉良老奸巨滑,奸相未露,言行还算得体。蒲本左和蒲本佑兄弟不学无术,蛮横无礼,对庄主大人极为不敬。贫僧看在眼中,着实气愤,立时便要向蒲本兄弟发难。庄主大人不欲多生事端,以目示意,要贫僧不可莽撞,贫僧这才没有出手教训那两个混帐东西。” 通海和尚说到这里,呼呼喘着粗气,茅书生接口说道:“蒲本玉良城府极深,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蒲本左和蒲本佑都是粗人,言行举止不符礼仪,却也不足不奇。当日茅某看到蒲本兄弟大剌剌的模样,猜测两人以寿王爷的亲信自居,地位高贵,而茅某只是一个致仕的官儿,不过是一介白丁,王府郡主下嫁给茅某,蒲本兄弟心中不平,才会对茅某如此不屑。其实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