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茅书生说话之时甚是文雅,此刻突然骂了一句粗话,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叶逢春心中都是一怔,齐齐向茅书生望去。只见茅书生脸色铁青,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三人见他如此模样,知道他气恼到了极处,才会在众人面前失态。慕容丹砚颇为不屑,暗想此人身为白莲山庄庄主,却被蒲本玉良叔侄玩弄于股掌之中,在自己老婆面前也是如此憋屈,可见他并无什么了不起的本事。怪不得他在扶桑国朝廷混得如此凄惨,并非是因为政敌太过强大,而是因为姓茅的是一个大笨蛋,压根成就不了大事!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听茅书生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接着说道:“不瞒叶大掌柜和厉公子,穆公子,从那日算起,忽忽已过了数年,茅某与郡主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见到郡主,她也是板着面孔,几乎不说一句话,在寿王府的丫环、武士簇拥之下,听茅某说完话之后,压根不置可否,便即扬长而去。茅某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件小事,竟然让郡主如此恼怒,视茅某为路人,连茅某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想听。初时茅某还想着负荆请罪,可是时日一久,未免沮丧失望,不愿在众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便也不再去看望郡主。那时茅某居住的正房与郡主居住的宅院虽然只隔着一道石墙,却是老死不相来往。到得后来,茅某失望之下,不想睹物思人,连正房都不想居住,索性搬到白莲山庄北侧一座小宅院,再也不想与郡主见面。 “茅某与郡主大婚之后,真弓大人离开了白莲山庄,重返京城。其后每年他都会到白莲山庄走一遭,每次都会将寿王爷送来的礼物交给茅某和郡主,在庄中盘桓数日。茅某与郡主生了嫌隙之后,那一年真弓大人又来到白莲山庄,茅某与他闲谈之时,忍不住将此事说了出来。真弓大人听说之后大为震惊,大骂蒲本玉良叔侄不知轻重,惹下是非。随后他又安抚了茅某一番,声称他回转京城之后,拜见寿王爷之时,一定将蒲本玉良叔侄的恶行告知寿王爷,请寿王爷下令将这三个混帐东西召回京城治罪。茅某听真弓大人说完之后,心中略略松了一口气。 “其时茅某的身子不豫,总觉得胸口气闷,咳嗽起来没完没了,有时还喘不上气来。那一日茅某陪着真弓大人喝酒聊天,突然咳嗽不止,直咳得腰都直不起来,口中拼命喘气,却是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憋得昏死过去。真弓大人见茅某如此模样,吓了一跳,急忙将茅某扶出了屋子,在茅某后背用力捶打,助茅某吐出了一口浓痰,这才没有被卡在嗓子眼的这口浓痰硬生生憋死。真弓大人将茅某搀扶回堂中坐下,面带忧色,口中说道,我粗通医理,看庄主大人的模样,似乎犯了痰疾,若是不及时服药,化解胸中郁闷之气,恐怕会伤了身子。 “真弓大人说完之后,便向茅某讨要纸笔。其时茅某已经咳嗽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坐在椅子上全身冰冷,站都站不起来,哪里还有力气去找纸笔?无奈之下,茅某只得叫来一名仆人,要他去将纸笔找来。待到仆人取来纸笔之后,真弓大人在纸上写了几味药材,要仆人按方煎药。仆人匆匆离开之后,真弓大人又安抚了茅某几句,声称痰疾的根子是因为郁闷之气聚于胸中,不得弥散,久而久之便会出现呼吸停滞,极是凶险。此病的根源在于蒲本玉良叔侄在白莲山庄惹事生非,他回转京城之后,定要说动寿王爷,请他老人家将这三个混帐东西召回京城。 “仆人离开不久,通海大师匆匆赶来,说是真弓大师开的药方之中,有几味药山庄中没有收藏,须得到庄外采买不可。真弓大人对茅某说道,事不宜迟,正好我要离开山庄,请庄主挑选一位信得过的仆人与我同行,到山外寻一处药房买齐了药材之后,再由仆人带回山庄。茅某点了点头,便即找了一个精明强干的茅家子弟,要他和真弓大人同行,到山外买齐药材。临行之际,茅某再三向真弓大人道谢,盼着他再来白莲山庄相会。 “真弓大人离开之后,茅某每日咳嗽不停,甚是难过。过了三四日,外出采买药材的茅家子弟赶了回来,通海大师将他买回的药材煎成汤药,茅某服药之后,身子果然大好,心中对真弓大人越发感激。 “数月之后,有一日通海大师突然来见茅某,说是蒲本玉良叔侄手下的武士在山庄中结交庄丁,花钱收买他们为蒲本家效力。只是庄丁都是茅家一族子弟,自然不会为了几两银子出卖祖宗,便将此事告知通海大师。茅某听通海大师说完之后,心中又惊又怒,暗想先前蒲本左和蒲本佑带着武士在庄中胡闹,茅某以为他们想要寻找金银珠宝,虽然心中愤怒,但是胸怀坦荡,并不惊慌失措,但是此时听说蒲本玉良叔侄要扇动茅家子弟造茅某的反,登时方寸大乱,生怕茅家有不肖子弟,被这伙奸贼收买,转过头来对付茅某,要比蒲本玉良叔侄更加可怕。通海大师忧心忡忡地说道,先前以为寿王爷误信人言,派了这伙奸贼到白莲山庄来搜寻金银珠宝,可是眼下看来,他们进入白莲山庄不只为钱,还想着要取庄主大人而代之,将整个白莲山庄都据为已有。贫僧以为庄主大人要早作防备,免得这伙奸贼突然动手,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茅某何尝不急?只是大病初愈,脑袋仍然昏昏沉沉,几乎不能处置庄中大小事情。听通海大师说完之后,茅某枯坐了半晌,这才对大师说道,眼下茅某虽然病势已有起色,怎奈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