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叶逢春听茅书生说到这里,心中均想,通海和尚这番话确实厉害,既点明茅书生没有下手除掉蒲本玉良叔侄是为了保全真弓铎的性命,又挑拨了真弓铎与寿王府的交情,可以说是一石二鸟的妙计。只是这个和尚说的全是假话,茅书生不是不想除掉蒲本玉良一伙,只是自忖没有必胜的把握,这才暂时忍耐罢了。通海和尚狡诈阴险,咱们须得提防这个秃驴。 三人思忖之际,只听茅书生接着说道:“叶大掌柜和厉公子、穆公子都是精明过人的聪明人,自然知道通海大师这番话说的并非实情。只是其时其地,白莲山庄陷入险境,通海大师如此说话,也是被逼无奈,并非有意欺瞒真弓大人。真弓大人听通海大师说完之后,登时脸色大变,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在屋子中踱来踱去。通海大师见真弓大人如此模样,接着说道,真弓大人久居京城,又与寿王府交情颇深,自然知道寿王爷不甘心被政敌围攻,又一心想着东山再起,重振寿王府,为了能够实现他的野心,别说真弓大人一条性命,便是将真弓一族灭族,寿王爷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茅某听通海大师说得太过厉害,担心真弓大人恼怒,急忙出言打断了通海大师的话头。真弓大人看了茅某一眼,缓缓说道,庄主大人一番苦心,我心中明镜一般。确实如通海大师所说,这些年寿王爷苦心筹划,想要击败政敌,重振寿王府。他一心与我结交,或许确实对我颇为看重,但是他更看重的是我执掌京城城门守卫之责,到了紧急关头,能将我派上用场。不过我看寿王爷虽然野心勃勃,不过他风流俊雅,与朝廷中那些奸佞官吏相比,算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这才甘心与之结交。 “真弓大人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虽说我与真弓大人交情不浅,但是与庄主大人也是好朋友,寿王爷如此阴狠,我只能帮理不帮情了。庄主大人尽管放心,我回转京城之后,一定想法子阻止寿王爷对白莲山庄下手,若是他一意孤行,说不得我只好与庄主大人联手,挫败他的阴谋。 “茅某听真弓大人如此一说,总算放下心来,急忙向真弓大人道谢。真弓大人对茅某说道,蒲本玉良叔侄赖在山庄之中不肯离开,固然极为讨厌,不过这些家伙毕竟是外来之人,要想动摇白莲山庄的根基,势比登天还难。庄主大人对这伙奸贼围而不攻,如同将他们软禁在白莲山庄,确实是一条极高明的计谋。如此一来,明面上看庄主大人似乎落了下风,其实四郡主和蒲本玉良叔侄已经成了庄主大人的人质,就算寿王爷想要对白莲山庄下手,也要好生思量一番。 “真弓大人如此一说,茅某心中一凛,暗想真弓大人果然聪明,竟然看出了茅某的心思,只是茅某虽然想要将蒲本玉良叔侄作为人质,但是并无十分把握,一旦双方大打出手,就算能够将蒲本玉良一伙奸贼尽数除掉,只怕白莲山庄也会死伤惨重,十不存一。是以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紧要关头,茅某绝对不会轻易与蒲本玉良一伙奸贼开战。通海大师见茅某沉吟不语,生怕真弓大人起了疑心,急忙岔开了话头,询问寿王爷在朝廷之中有何政敌。真弓大人苦笑了一声,口中说道,寿王爷蛰伏多年,明面上与朝廷大小官吏并无仇怨,所谓政敌,都是当年老寿王惹出的麻烦。老寿王手握权柄之时,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他在朝廷之中的党羽固然不少,但是仇敌更多,只是那时老寿王锋芒毕露,许多官吏敢怒不敢言。待到老寿王突然暴毙,他的党羽立时作鸟兽散,政敌趁机落井下石,纷纷上表告发老寿王许多不法之事。若不是这些政敌并非铁板一块,彼此之间也是争斗不休,只怕寿王府早就被抄得一干二净了。 “真弓大人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老寿王去世之后,他之后的两代寿王都是处境困难,虽然保下了王爵的名头,但是在京城之中已然失势,比一个寻常的小官都不如。寿王府的政敌不知道有多少,如庄主大人的死敌右大臣对寿王府就是颇为不屑。我知道通海大师方才话中之意,是想挑拨右大臣对寿王府发难,以此来制衡寿王府,不过我以为右大臣极为狡诈,他先要剿灭的是白莲山庄,至于寿王府,眼下并未被他放在眼中。是以即便打算使出围魏救赵、借刀杀人之计,但是要让右大臣与寿王府翻脸,立时对寿王府下手,只怕绝非易事。 “茅某听真弓大人说完之后,知道他说得极有道理,心中十分佩服。那一日茅某与真弓大人密谋良久,断定寿王爷为了对付白莲山庄苦心筹划,要想一举挫败他侵吞白莲山庄的阴谋绝非易事,只能细水长流,与寿王府小心周旋,以待时机。真弓大人在白莲山庄盘桓了十余日,其间还去拜访了四郡主。不过四郡主躲在内室,压根没有露面,只是隔着帘子与真弓大人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废话。真弓大人走出蒲本家据守的宅院之后,对茅某和通海和尚说道,宅院内外守卫森严,宅子中杀气极重,四郡主说话阴阳怪气,与以前那位温柔娴淑的女子已经全然不同。可惜这样一位好女子,受了蒲本玉良这个老贼的欺骗和扇动,竟然变成如此模样,着实让人恼怒!虽然寿王爷一意孤行,铁了心要对付白莲山庄,不过我回转京城之后,一定要想法设法劝说他不要与白莲山庄为难,以免同室操戈,大伤元气。就算寿王爷不为他人着想,四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