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紧紧抱住了陈子均，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相公，你真的回来了！”

透过薄薄的衣料，她再一次感到了熟悉的凉意，让她只想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

她也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那种独属于他的淡淡的好闻的味道。

太好了，她的相公终于回来了！

其实，相公无论变成什么模样，哪怕永远变不回去，只要还是他，她都会一如既往地爱的。

但能够回到从前的样子，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与此同时，陈子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了胡翘翘的的头顶，慢慢地摩挲着她柔滑细软的长发，心底也涌起无限柔情。

接着，他的怀中传来一股微微湿漉的感觉，怀里的人儿微微抽噎着，细弱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陈子均轻叹一声：“娘子哭了？”

“嗯。”胡翘翘闷闷的点头，

柔软的脸颊在他的胸口轻轻摩擦，传来沙沙的声音。

“相公，你差点吓死我了。”她小声说，“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子均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对不起，让娘子担心了。”顿了顿，他继续轻抚着她的发丝，柔声问道：“只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胡翘翘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将遇到灰发少年、圆珠、以及自己如何带着他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陈子均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等她说完，良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许久后，陈子均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娘子，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胡翘翘身子一僵，随即又抱紧了他，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闷闷地说道：“是啊……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片刻后，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不过，翘翘想等相公自己想说的时候，再说。”

陈子均又沉默了，只是用力地抱住了胡翘翘，抱得很紧很紧。

过了很久，他才低低开口，“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是担心，有些事情你知道以后，会很伤心，甚至，会离开我。”

胡翘翘抬起脸，看到陈子均的睫毛轻颤着，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深沉的情绪。

这一刻，心疼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也更用力抱紧了他，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道：“相公，我可以保证，无论发生了什么，哪怕天底下所有的人都离开你了，翘翘也绝对不会离开你，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陈子均眸光微动，问：“真的？”

“嗯！”胡翘翘重重点头。

又一阵沉默过后，陈子均才再次开口。

声音中，有一丝低沉沙哑。

“哪怕，我曾做过了一件极严重的、伤害你的事，你依然不会离开我吗？”

听到他的话，胡翘翘抬起眼睫，望着陈子均。

她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件“极严重的、伤害过她的”事，究竟是什么，此时此刻的陈子均，低垂着眼帘，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让她看不清他的情绪，更不明白他问这句话的用意。

疑惑在心中蔓延，但胡翘翘没有丝毫迟疑，便用一种无比认真的口吻回答道：“嗯，即使相公伤害了我，我也绝对不会离开你。”

而且，她相信，即便相公真的曾伤害过她，也一定不会是有意的。

想了想，胡翘翘接着举起右手，做出发誓的手势，说道：“相公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

“你别着急。”陈子均打断了她。

胡翘翘停了下来，看着他。

陈子均凝视着她，说道：

“假若有朝一日，你得知，你的族人、所有的亲友，都因我而死呢？”

这句话问出口的同时，胡翘翘愣住了。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曾做过的那一个梦。

在那个梦中，她梦到遍地狐尸，血色漫天，惨烈至极……

良久后，她才轻轻摇头道：“没有这个假若。”

“如果，真的有呢？”陈子均却依旧追问。

胡翘翘定定地看着陈子均。

如果真的有……

如果，自己的族人、亲友，都是因为相公而死……

她又该如何选择呢？

就在这时，胡翘翘忽然看到，陈子均那双仿佛平静的黑眸里，眸底的最深处，却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就像是，在等待她的宣判。

胡翘翘的心宛如被利刃狠狠地搅碎了，痛到让她无法呼吸，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涌了出来。

而后，她伸出手，轻轻地抚上陈子均的额、眼睛、睫毛……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离开你。”她的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我愿与相公一同赴死，以求赎罪。”

她一字一句地说，“等我死了，变成了鬼也要缠着你。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赖定你了！”

稍顿，她又补充道，“而且，我相信，就算那种事真的发生了，也一定是事出有因，相公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做出那样的事情